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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自未名空间(www.unknownspace.org)PKU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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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发信人: leiya (行者), 信区: PKU
<br>标 题: 多谢,一些说明Re: PUMA Alumni: Please voice your opinions
<br>发信站: The unknown SPACE (Fri Aug 16 23:04:42 2002) WWW-P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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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首先谢谢你的关心和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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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鉴于目前北大和北大山鹰社遭到很多攻击,而许多攻击的人并不了解情况,也没有同情心
<br>,并且用臆想的事实来诬蔑诽谤北大和北大山鹰社。我们约定,暂时不要以山鹰社成员的
<br>身份发表意见,也不要参与争论,因为跟有些人没法争论。他们不懂登山,不懂尊重,不
<br>懂理解,以为全世界的人都应该像他们那样生活。我打赌他们从来没有听说过世界上有种
<br>东西叫做“口德”,恐怕所有跟“德”有关的东西他们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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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我们的确感谢真诚的批评。我们不可能没有错误,也希望找出自己的不足。私下里我们
<br>也讨论过这些问题,由于现在这件事情决策的人还在山上没有回来,我只能讲一些我的个
<br>人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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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1、我只了解98年以前山鹰社的决策过程,可惜出事都是以后的事情。这次怎么决策的我
<br>不好说,我个人认为他们可能对困难的估计有些不足。我们以前有个原则,暑期不登雅鲁
<br>藏布江以南的山,因为季节不好。只有一次例外(注,卓奥友峰是在登山季节登的),95
<br>年与日本人合登了宁金抗沙。宁金抗沙紧靠雅鲁藏布江,又在公路边上,交通非常方便。
<br>结果也成功了。后来清华也登过更南的洛子峰。而且那么多年来,除了女队唯一的一次尝
<br>试以外,也没有发上过很严重的事故,特别是96年以后,每次登山都非常顺利,基本上没
<br>有什么事故。因此后面的人警惕是不是有所放松?我不知道。但是即使换了我,恐怕也很
<br>难放弃试一试的想法。为此我们有人提出建议,每次理事会换届的时候,都应该向新的理
<br>事会特别强调安全,画订几条“红线”,要改动“红线”,必须与学校,登协,毕业老队
<br>员协商。也有人建议,成立一个高于现在山鹰社理事会的决策机构,让学校,老队员,登
<br>协等直接参与重大决策,并提出了很详细的方案。但这些毕竟都是建议,怎么落实还有很
<br>多问题,我想我们能找到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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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2、关于99年周慧霞遇难的事情。山鹰社有很多女队员,但每次登山的女队员名额太少,
<br>因此有几个女队员就产生了单组女队的想法。仅仅陈述事实,这件事情遭到了另一个老队
<br>员(女)和我的强烈反对,我建议至少应该有一半男队员。但我知道得太晚了,而且也已
<br>经退出活动很久了,所以对事情的发展没有影响。况且谁又能想到会出问题呢?雪宝顶只
<br>有5588米,四川因为植被丰富,高山反应点又高。技术上来说,缓坡上不用结组,并不是
<br>我们冒险,所有的队伍都是这样。如果有任何人能事先判断出有人体力不行了,当然不会
<br>让他上的,可是这在山上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对周慧霞同学来说,体力究竟行不行,自
<br>己很难判断,因为在高山上每个人任何时候都是很累的,支持自己走下去都是靠意志。别
<br>人也很难判断,有个老队员每次都走在最后面,磨磨蹭蹭,就是走不动,但他登过的山最
<br>多,也从来没有出过事情。这次事故后,大家有很多讨论和总结的,女登的解散应该说是
<br>最严厉的措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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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关于绳索被盗的消息,我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只能提供一些信息作为参考。登山用绳
<br>有很多类,如主绳,副绳,结组绳,路线绳,等,一般登高山用绳量很大,有些绳如路线
<br>绳是消耗性的。雪宝顶被盗的是什么绳,我不清楚。雪宝顶是入门级雪山,女登选择的也
<br>是最容易的路线。我以前的印象里面,雪宝顶到顶都不用结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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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3、高山经验。我们每次登山都是老队员带新队员,没有天生就会登山的人吧?15个人,8
<br>个人有高山经验,这应该算正常的。一般从进藏到建好大本营,有一到两周的适应期。再
<br>说,登山是一步一步往上走的。一路要建营地,运送物资,修路,难道都要提前训练好久
<br>?我们一般说的登山经验,包括选择营地,观察路线,探路,修路,选择路线,高山攀登
<br>,自我保护,观察天气等,在结组的情况下,很多方面只要有人会,别人跟着学就行了。
<br>对于没有经验的人来说,对他们的要求就是尽快学会结组协调和互相保护。一步一步爬上
<br>来的,一次行军5到8个小时。他们已经登到6700米高程(大本营5000多一点),行军保护
<br>的经验是没有问题的。至于路线的选择,虽然我不知道他们选择的路线是不是最稳妥的,
<br>但我们不能在事后来看。他们事先一定观察过,研究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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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4、季节问题。这没有办法,都是学生,如果要选择适当的季节就要休学。98年是特例,
<br>因为百年校庆,选择了合适的季节,但有几位同学休学一年。再说前面有宁金抗沙和清华
<br>洛子峰的先例。在血的教训面前,我想不只是我们,以后别的登山队也不会再在这个季节
<br>登藏南的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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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5、关于拒绝外援。这个提法非常不负责任。什么叫拒绝外援?不租卫星电话就叫拒绝外
<br>援?不雇夏尔巴就叫拒绝外援?你们知道我们登一次山有多少经费?卫星电话的租金是多
<br>少?夏尔巴的工资是多少?我们有钱的话可以雇夏尔巴把我们抬上去,这叫登山吗?有钱
<br>的话谁不想多投些保?3000元的保险费用多不多?可是只能保每个人1万元!遭遇雪崩的
<br>时候卫星电话有用吗?山难救援可不是在北京市拨电话号码120那么简单。我们假定最佳
<br>的条件:山上山下各有一台卫星电话,雪崩后有人幸存,卫星电话通讯没有受到影响,救
<br>援队早就在拉萨准备好了就等一声令下,天气很好,适合救援,等等。从拉萨到大本营要
<br>多少时间?假定一切顺利,一天,从大本营到出事地点要多少时间?假定都是超人,10个
<br>小时,假定不走弯路,一下就找到了,拖回来要多少时间?10个小时,并且中间不会发生
<br>任何危险。可能吗?95年的时候,9个人抬一个人下山,高差不到200米,走了11个小时!
<br>城市里面的人啊,告诉你们几个事实吧:A组突然失去联系,步话机没有音讯,用卫星电
<br>话就能有音讯?人埋在雪堆里最多只能生存十几分钟。如果从山上滑坠至少要摔下几百米
<br>,从这座山峰的地形上看,至少要摔下去1000米。一个普通人,从十几米的楼上摔下去,
<br>必死无疑。受伤失血,或失去知觉的人在寒冷中会很快失去体温,生命很难维持几个小时
<br>。直升飞机?中国什么时候把直升飞机开到雪山过?青藏高原已经是禁区,还要到地形多
<br>变,气流变化无常,空气稀薄的雪山上去?直升飞机是你们家隔壁的自行车?说借就借?
<br>谁能一个电话把军队的直升飞机调到从来没有飞过的,升限达不到的地区去?国际上飞得
<br>最高的直升机只能把物资运到6000米高的平地上,《垂直极限》?那是电影!珠峰的死亡
<br>率是14%,绝大多数都是从尼泊尔方向登,因为路线好,登山服务条件也好,他们就有直
<br>升飞机,如果都能救援,哪有那么高的死亡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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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原登山协会主席曾曙生:“国外为什么做的好?国外的山不高,直升机可以直接的上去。
<br>咱们不行,咱们出事的山区就是高山,直升飞机上不去。而且救援的路线太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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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6、关于好高骛远。从我们登过的任何一座山,都不能得出这个结论。甚至是大家批评得
<br>最激烈的卓奥友峰。卓奥友是8000米以上危险性最小的山峰,死亡率是2%,8000米以上14
<br>座山峰的平均死亡率大于12%。在登山之前,做了非常充分的准备,新老队员一齐上阵,
<br>各种安全措施也都采取了。我们每次选择目标的时候都充分征求了国家登山协会的意见,
<br>都得到了国家登山协会的批准。从登协的角度来说,当然希望我们更慎重一些,毕竟出了
<br>事对谁都不好。我们选择的几乎都是6、7000米的山,难度也不大,跟我么的实力是相称
<br>的,关于这一点,登山协会是肯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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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7、关于商业行为,赞助商的要求。这一点,我承认,我们心里是有压力,即使每次记者
<br>招待会上,赞助商也好,学校也好,登协也好,都跟我们说安全第一,不登顶没有关系。
<br>但是这种事情放在谁身上也是希望成功不希望失败。我们撤过几次。这里也有一个对风险
<br>的评估问题,谁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够看得很准,比如,天气究竟会不会转好?最容易雪崩
<br>的地方能看出来,但所有的地方都是可能雪崩的。就算没有雪崩,还有滚石,大风,冰缝
<br>等等,不确定因素很多的。不过我想,以后我们再做下撤决定的时候,会更勇敢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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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8、关于“生死状”。首先张兴柏父母不知情的说法有误,详情见http://www.people.com
<br>.cn/GB/kejiao/40/20020816/801542.html。就协议的合理性而言,与登山直接有关的人
<br>有谁?登山队员,队员亲属,学校,登协,所有的人都应该知情,都应该明白登山的危险
<br>。所谓“生死状”就是这条规则的书面形式,我不否认,有些队员(包括我自己),为了
<br>能去登山,不会向家里人强调登山的危险,甚至欺骗学校找别人签名。这是我们一部分人
<br>的错。但是你要想向家里人解释清楚危险究竟有多大,死亡率是百分之多少,影响因素有
<br>哪些,在中国人普遍沟通不畅的条件下,这也是一件很困难的事吧?要说法律效力,事故
<br>发生后,学校有法律责任吗?有法律规定大学是大学生的监护人吗?就算在美国,从事危
<br>险活动,也要前类似的东西啊。签“生死状”就是推卸责任吗?北大现在投入多少人力物
<br>力在处理这件事,你们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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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9、关于保费。坐飞机保十万交多少钱?10块钱。我们保一万交多少钱,200块钱。15个人
<br>就是3000块钱。谁会拿登山费用的60%保险?如果真保了,装备要不要了?食品吃什么?
<br>有些人又该说了,“用这样的装备?高山食品都不买?组织人有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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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10、关于余杰。你可以对山鹰社和爱心社有看法,但我想告诉你,我认识的人,包括中文
<br>系的人,都把你看成垃圾。余杰你不要再提北大了,北大给你甚多,而你却让北大为你蒙
<br>羞。你去问问你的同学,你同宿舍的人,问问他们是以你为羞还是以你为荣?你有朋友吗
<br>?你不能见容于自己的同学亲友,你有何脸面提北大,北大精神?你收集的那些垃圾(你
<br>以为是你的自己想出来的?别骗自己了,你有哪一条试图惊世骇俗的恶心言论有一点新意
<br>?全是拾人牙慧而已)只能玷污世人的眼睛。居然还有脸以鲁迅自居,你就少弄脏几个人
<br>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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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11、关于山峰。希夏邦马西峰,7292米,不是8012米的主峰。请做一些基本了解以后再批
<br>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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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12、关于山鹰社的组织结构。决策的人就是登山的人,办事的人,没有另一个“管理层”
<br>。如果要说漠视生命,漠视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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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13、卫星电话的费用。曾曙生:“……海事卫星是好,谁也不能否认它,但它很贵。88年
<br>最优惠的时候,一分钟也需要10美元。对于学生能打的起吗?我们对学生不能够要求太高
<br>,尤其是装备器材上,没有强大的经济力量支撑他,他们是有困难的。反过来讲,我们过
<br>去登山队也没有,但他们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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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14、关于动机。我以前已经解释过,说白一些,就是人的一种本性,一千多年来中国人受
<br>到压抑那一部分。至于名利,我不否认我们中间有个别人对名利热衷一些。名利既然是一
<br>种生存要素,有些人在指责别人的时候,是不是应该先问问自己有没有资格?不过,我还
<br>真是很难想起谁很看重这方面来,也许离开登山队以后会有些人向这方面变了一点。但如
<br>果说起仗义疏财,团结互爱什么的,我一下能举出很多例子来。山鹰社的社长最长也就干
<br>两年,一般是一年,每年改选的时候一般就让低年级同学上了,大家也能合作得很好,能
<br>这样做恐怕不能说名利心很重吧?。十几年来,出来的老队员们还一直有很强的联系,每
<br>年在国内各地,在美国,都有很多聚会。如果大家因名利而聚集,事后恐怕很难有什么感
<br>情吧?请问各位,大学(研究生)毕业几年以后,同学们还在联系的有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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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15、很多批评我们的人,并不了解登山。在我所了解的范围内,我愿意为大家解答所有的
<br>疑问,也非常感谢大家的善意批评和有益的建议。我们都是普通人。就象有些人爱音乐,
<br>有些人爱电影,有些人看球,有些人爱旅游,我们只是碰巧有机会登山,并且也喜欢。除
<br>了雪山之外,大漠草原,小镇梯田,我们也喜欢去看看。我们也有很多毛病,但我们自以
<br>为不是坏人,也没有很多坏心眼。我只登过一次雪山,但我了解至少十届山鹰社的人,我
<br>喜欢他们,他们也有毛病,但是都很可爱。有些人用的词汇我实在不能接受,说话的态度
<br>也让我愤怒,无论是对山鹰社,还是对山鹰社的人<br><br>风雨侵衣骨更硬 野菜充饥志越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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