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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所有：35mmf2 原作 提交时间：23:18:19 01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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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文章阅读 北大未名站○ 山鹰论坛 讨论区 [PU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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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发信人: zhuti (猪蹄), 信区: PUMA
<br>标 题: 一位慈母痛忆罹难之子－－ 张兴佰
<br>发信站: 北大未名站 (2003年01月16日00:16:52 星期四) , 站内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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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很久就听说有这篇文章，有一天搜了很久终于找到了，以前怕影响大家考试不敢发，
<br>我觉得应该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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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一位慈母痛忆罹难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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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2002年8月7日，北京大学山鹰社登山队员在攀登西藏希夏邦玛西峰时遭遇雪崩，有5名队员不
<br>幸罹难。其中北大2000届政治行政管理系学生张兴柏，生于黑龙江省齐齐哈尔市达斡尔族自
<br>治区达呼店镇腰店村一个极度贫困的家庭，是5个遇难者中年龄最小的一位。他和北大其他4
<br>名学子遇难后，对他们的行为评价，猝然间成了整个社会舆论的热点。最近，本刊特约记者
<br>对张兴柏的母亲宋文荣进行了专访。这个普通农妇对爱子的追忆，是那么朴实动情、催人泪
<br>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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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慈母的骄傲：穷家飞出金凤凰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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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兴柏是我的长子，出生于1981年农历八月二十五。兴柏出生时就很结实，头发又黑又硬，皮
<br>肤颜色也很深。于是，我们就给他取了一个小名叫铁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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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兴柏从小学到中学，一直都是班长，特别能助人为乐，而且胆子特大。9岁那年，他上小学二
<br>年级，一个冬天的拂晓，天还没亮透，他拿了个凉玉米饼，拽了根大葱，背上书包，就去为
<br>班级教室烧炉子。我担心他的安全，远远地跟着。只见他一边走一边拾路边的树棍、柴草，
<br>进了教室放下书包，就从门后的纸桶里捡出些废纸，生起了炉子。火着起来后，他把玉米饼
<br>放到炉子上，烤热之后，就着大葱吃起了早饭，一边吃还一边看书。他才9岁啊，却完全是一
<br>副小大人的样子，让我这做妈妈的都看得感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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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这样，他每年冬天都早早地为同学们生炉子，一直到小学毕业。平时，如果哪个同学病了
<br>没上学，他放学时家也不回，直奔那个同学家里，把当天的课给同学讲一遍。他从小就是三
<br>好学生、优秀少先队员，1993年还得了全国自然智力竞赛第一名。大家都认定，好好培养，
<br>兴柏将来一定会有大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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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可我家太穷了，拿什么培养他呢？他到镇上读中学时，不巧我的腰痛病越来越严重，他爸又
<br>患了疝气，家里更加贫困，一年难得吃上一回肉。秋天买不起足够的白菜，我只得去菜市场
<br>捡人家扔了的白菜帮，回家洗净后下到菜窖里过冬。我每天只能给兴柏１元钱，让他吃中午
<br>饭。1元钱的伙食哪够，我为不能让他吃饱心酸呀！可那年快过年时，我正愁没钱，兴柏竟然
<br>从口袋里拿出50元钱给我。我奇怪地问：“哪儿来的？”兴柏说：“这是你给我的中午饭钱
<br>，我攒的。”原来，为了省钱，他有时竟连中午饭都不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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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这么懂事的孩子，我们不能让他饿着肚子读书啊！我和他爸商量后，一狠心给他买了辆二手
<br>自行车，让他中午可以骑车赶回家里吃午饭。奇怪的是，兴柏每天中午都拿本书回来。我纳
<br>闷：中午这点时间回家还带书干啥？后来，村里人告诉我，他竟然一边飞快地骑车，一边看
<br>书。我起初还不相信，直到有一天我从镇里捡菜叶回来，亲眼看到了这样的一幕，吓得我的
<br>心怦怦乱跳。这孩子爱学习，竟然爱到了这种程度！可这还不是最让我惊心的。有一次，家
<br>里来了客人，他没地方看书，三九寒天的，他竟把桌子搬到了门外，在窗下看书学习，结果
<br>耳朵冻起了小泡，脚趾和手指也冻坏了。我连忙找茄子干给他熬成水洗脚，洗了一个多月才
<br>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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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后来，他顺利考上了齐齐哈尔最好的实验中学。这孩子的理想跟别的孩子不同，他竟然想当
<br>官，当像包公、焦裕禄那样的好官，造福一方。为此，他总是做些苦事磨炼自己，他说：“
<br>想成大事的人，必须要经过常人没有经历过的苦。”他高中的同学，因此都开玩笑叫他“主
<br>席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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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瞧这孩子多有志气！我们也真的盼望着穷家里能飞出只金凤凰。为供兴柏读书考上大学，我
<br>们咬着牙借了好几万元债。2000年8月15日，兴柏真的收到了北京大学录取通知书，一下子成
<br>了镇上的新闻人物，全村的人都来到我家祝贺。他姨父听说兴柏考上了大学，立即给我家买
<br>了台彩电、装了电话，说怕我们想儿子，看看电视有个寄托，有了电话可以时常听听兴柏的
<br>声音。直到这时，我家才有了电视和电话。可家里还是太穷，为给兴柏交上大学的学费，我
<br>们只好把房子押上，在银行又贷了2万元。但孩子去北京报到前，我们还是把猪杀了，请全村
<br>的人吃了顿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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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慈母的痴爱：“山鹰”放飞有求必应
<br>
<br>兴柏上大一时，我家破天荒地来了张汇款单，是兴柏从北京寄来的，整整2000元。原来，他
<br>在全系76名学生当中综合素质评在前10名，这是他得的奖学金。听同学们说，他用休息时间
<br>，跑很远的路给人家当家教，挣些生活费，以便少向我们要些钱。那张汇款单我好几天没取
<br>，后来他爸说：“铁蛋孝敬你的钱，你就取了吧。用手捂捂，那也是孩子的孝心呀。”我就
<br>把钱取了，放在炕梢的柜子底下。后来，思来想去，觉得他读大学正需要钱，每个季节只有
<br>一套衣服，我们怎么能用他的钱呢？钱在家里放了几天后，就又给他邮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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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兴柏是2001年夏天参加山鹰社的，他来电话与家里谈起过入社的事。他说北大有登山的传统
<br>，山鹰社每年都要招收新人200名左右，参加这种活动最能磨炼人的意志。但登山却是一项特
<br>别危险的活动，后来听人说，危险性大到“有500人登上珠穆朗玛峰，就有500人死在那里”
<br>。可我们当时哪里会想到他们会去登艰险的希什么峰呢？我们只是觉得他多参加学校的活动
<br>是好事，叮嘱他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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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真正让我们为难的是，参加登山活动太需要用钱了。后来听人说，登山专家仁青平措坚持认
<br>为：“登山运动尤其是登雪山是一项奢侈的运动。”装备费、伙食费、车辆费、人工费、登
<br>山管理费等都特别贵，符合要求的一双袜子要100多元，一条内裤要500多元，好的冲锋衣居
<br>然要四五千元啊！我们农村人不知道会这么破费，只听兴柏说，他们的登山经费有一家叫什
<br>么奥索卡的公司赞助。但不久，我们就感受到他们的登山太耗钱了。最初，兴柏还把他的20
<br>00元奖学金寄回过家里呢，可现在他却吞吞吐吐地问家里有没有钱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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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虽然为供他上学已经欠了10多万元，可对他的选择，我和他爸总是无条件支持。为给他节约
<br>出点儿钱，2002年3月19日，我们把电话停了。兴柏再来电话时，就打到附近的亲戚家，亲戚
<br>一喊，我和他爸每次都像疯了一样向亲戚家里跑。那次他要签登山协议打来的电话，我跑得
<br>鞋都掉了。我现在想起来真后悔呀，停了电话，我少听了多少兴柏的声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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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2002年5月初，兴柏又来电话问：“咱家还有钱吗？”他爸说：“有没有，都能给你张罗！”
<br>他说他们登山得用2000多元钱。他爸问：“上次回来不是说不登山了么？”他说：“就上一
<br>个650米的小山，我是后勤，没事。”后来我们才知道，他们登的是7292米的希夏邦玛大雪山
<br>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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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和他爸穷得其实几乎没有一分钱了。但儿子要去做磨炼意志的事，他开了口，我们再难也
<br>要为他想尽一切办法啊！我们两口子分头借了一圈，才借到1900多元钱。这时，正巧来个收
<br>废品的，我就把捡鹅毛给他做的褥子卖了60元钱。看看还不够，听说长头发值钱，我想了两
<br>天，狠狠心想把头发卖了。收购的人说给30元钱，一个邻居说：“你要拿到市里，最少能卖
<br>50元。”我就想等它再长长，等兴柏登完山回来再卖，卖个好价钱给他做下半年的伙食费，
<br>能够让他吃半个月的饭。可如今，我这个小小的心愿没法实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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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总算凑足了钱，给他打到卡里。他来电话说钱收到了，可还得签个协议书，过几天邮来让我
<br>们在上面签个字。我问：“登山就登山呗，还写哪门子协议呢？”后来，他再来电话，说协
<br>议书就不邮了，家里写一个就行。他爸有些不愿写，我说：“那是学校的集体活动，不同意
<br>，怕对孩子影响不好吧。”他爸就顺手在兴柏的弟弟兴旺的笔记本上撕了一张纸，写了“保
<br>证书”：我自愿同意我儿子张兴柏攀登希夏邦玛西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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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2002年7月20日下午5点多钟，兴柏打来电话，让亲戚转告我们，他已安全到达西藏。这是他
<br>的最后一次电话，可我们没能听到他的声音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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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突然，8月13日噩耗传来了！当时，我们刚从镇上卖菜回来，镇长的电话就打到亲戚家了，说
<br>北京大学来电话，他们的登山队出了点事，几个队员找不着了，让我们做家长的赶快到北京
<br>去。听了这个消息，我顿时两腿发软，晕了过去。醒来后，我连鞋都没来得及换啊，就与兴
<br>柏他爸买了当天晚上的车票去了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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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北大把我们送进了一家豪华宾馆，热情接待，有专人陪同。一直到二十几号，我们与其他４
<br>位遇难学生的家属互相见了面。当时北大党委副书记王登峰在场，几家家属一同质问他：为
<br>什么同意孩子登山（登山申请最后要经他签字）？其实，15个人中只有我们和另外6位家长签
<br>了字，其余8人根本没有签字。最后，北大决定给每个死难者家属8万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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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这钱对于我们来说，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补偿我再多的钱，我的铁蛋也永远回不来了呀！
<br>在北京呆的那18天，就像过了18年一样，我一连几天吃不下饭，只能打点滴。23日，学校正
<br>式通知我们，5个孩子的尸体找到了3个，其中有兴柏。他们是从他腕上的手表和怀里的相机
<br>判断出的，还给我拿来了兴柏的照片。他穿着件橘红色的运动服，背上还背着大背包，仰脸
<br>躺在雪里……我的儿子呀！你的脸怎么比平日胖了，好像还在笑呀，你不冷吗？铁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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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兴柏他爸是个硬汉子，在北京那些天，我没见他哭过。可当学校把兴柏的银行卡给我们，他
<br>爸一查，里面只剩下30多元钱。想想到北大后，许多学生都说兴柏穿得根本就不像个大学生
<br>，他惟一最贵的衣服是一件夹克衫，可不过是装装面子，一直是挂在床头没穿过，他爸的眼
<br>泪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孩子，都是你爸无能呀，让你受苦受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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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登山队长刘炎林他们回来后，要见我们家属。这时我们得知兴柏本来是C组的，冲顶时Ａ组一
<br>名队员身体不舒服，兴柏就临时换上去了。这消息令我们非常震惊。兴柏他们登的希夏邦玛
<br>西峰，本来就几乎是处女峰，到了北京我们才听说1982年日本京都大学登山队有11人曾经成
<br>功登顶，但下山时有两个人摔死，此外再没听说有人登上过。一个非常有名的登山专家费希
<br>尔的助手布克瑞夫，也丧身在那里，他们也都是死于那里的雪崩啊！听说希夏邦玛西峰的天
<br>气最恶劣，这些初出茅庐的大学生为什么偏偏要选择这座大雪山攀登啊？虽然山鹰社的大学
<br>生们曾经过非常严格、强度很大的体能训练，连跑步时都大声地喊着“存鹰之心，取鹰之志
<br>，习鹰之性，融鹰之神”这样有志气的话，但咱家的兴柏毕竟从来没有登过雪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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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了解了这些内幕，兴柏他爸挺激动：“兴柏一次也没登过雪山，怎么换他上呢？！”我担心
<br>他质问刘炎林这孩子，就嘱咐他：“不要责怪刘炎林，他也是个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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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山难发生后，腰店村的乡亲们都很难过，从来不看新闻的乡亲们整天守在电视机边。大家都
<br>替兴柏感到惋惜，这孩子在他们心目中的印象实在是太好了。8月31日，我们回到了齐齐哈尔
<br>。我走到家门口就怎么也迈不进这门槛，两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哭喊起来：“铁蛋，我的
<br>儿呀，你再也看不到这个家了……”乡亲们都来看我们，都陪着我流泪，他爸按村里的规矩
<br>让兴旺买些酒菜招待大家。有位大嫂对我说：“铁蛋这孩子怎么就死了呢？我说呀，还不如
<br>让我儿子替他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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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虽然只是一个普通农妇，那些什么精神呀价值呀，我不懂，但我懂得息事宁人这个最浅显
<br>的道理。现在，说孩子们什么的都有，有说好的，有说赖的。我不听这些大道理，兴柏是我
<br>生我养的，我爱他，我更信任他，我相信他做什么一定有他的道理。好也罢，坏也罢，对也
<br>罢，错也罢，只要是铁蛋要做的事儿，如果他还活着，我还依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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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有人在报上说，兴柏他们不珍惜生命，我不能同意。我记得他上高二那年的一天下午，3个手
<br>拿尖刀的歹徒逼住了他要钱。兴柏他身上带了家里给他的1000多元学费，另一个衣兜里只有
<br>100元钱。他灵机一动，把那张100元的钱拿出来，说：“我一直没回家，就这点钱了。”那
<br>3个歹徒抢过钱，一边骂着“穷鬼”，一边走了。他回家对我说：“妈，我当时真想反抗！但
<br>是，如果为此闹出人命，我觉得不值得。”因此，我说我的儿子兴柏不是个轻视生命的人，
<br>也决不是个胆小鬼，他的登山遇难已经说明了这一点。他平时话不多，但最喜欢唱的歌是什
<br>么“好儿郎，浑身是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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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的兴柏是个十分孝顺的孩子。上大学后，他一回来就说：“妈，等我毕业了，有了工作，
<br>就把你们和奶奶接走，让你们享福。”我们真的指望着有依靠他苦尽甘来的一天，可是……
<br>我的铁蛋，你还没有实现这个穷家孩子最朴素的心愿，怎么就比爸爸、妈妈先走了呢？现在
<br>，妈妈每天晚上都希望做梦，请你能经常出现在妈妈的梦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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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就是PUMA的zhuti
<br>※ 来源:・北大未名站 bbs.pku.edu.cn・[FROM: 202.104.189.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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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br><br>飘飘何所似，天地一沙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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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3-1-18 15:45: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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