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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加了5・1“阿峰转山队”(后称“河源探险队”)活动之后,我这个登过几次雪山的老太婆感慨良多。本不想写这篇东西惹队友不开心,因为他(她)们都是那么好的人,但思之再三――为了更多的好人玩得开心顺利――还是写吧。咱就事论事,不点名,只说事。
我就按照我理解的“状况”发生的顺序写起,出状况的队员按照英文字母代表。
(1)4月30日,转山第一天
队伍从下午3点由下大武(海拔3800米?)出发,6头牦牛驮行李,队员基本轻装,我骑马。当日行走5小时。
队员A在走上略高位置之后便开始头痛,A自述:“每走一步,头都好像要爆裂开来。”B则长久没有参加绿野自虐活动。A和B走得最慢,当天的穿越“任务”没有完成,很大程度上与他们的迟迟跟不上有关。
当天和第二天,A发烧剧烈呕吐,B无力行走,两人不得已下撤。
第二天领队安排马夫骑马去下大武叫摩托车上来接A和B,向导直到下午1点才回来,全体队员(除队长在营地等待马夫外)9点余钟已经拔营,但拖到12点多钟才出发,当日自然也没有完成“任务”。
这里我看到三个问题:1)队员的自我保护问题;2)队员的筛选问题;3)高海拔地区的行走策略问题。
(一)
30日早上,A用冰河的水洗头、擦澡,这应该是直接导致其感冒发烧并加剧“高反”的原因。在高海拔(无人烟)地区,做好自我保护(让自己的身体处于自主情况下最好的体能状态,有病痛及时吃药、寻求他人帮助)能保障全队活动的顺利进行。这是第一条,高海拔队员必须遵守的自律规则。
高海拔穿越尽管风险没有登雪山那么大,但是“高反”对队员的威胁是一样的。登山队员为了保持自己的最佳状态,出发前和登山期间都是“戒酒”的,可是我们这支队伍居然有队员带了酒上去。
(二)
我看了今年5・1库布齐沙漠事件中小倩的blog,她提到,几乎所有认识的人都劝她不要参加活动――会拖累全队的……
本次活动的队员,按照队长的说法:一个拖一个,队员、人数无法控制。的确,连我的同事夫妇,一对完全没有参加过户外活动(更甭提高海拔活动)的年轻人,都差点被拉进队伍。急得我当面对他说:你不要去,你要去我就退出!
B几乎完全没有高海拔户外经历,之前应该说好,让他全程骑马,或者,雇马,走不动了就骑马,以保障其他队员的顺利行进。
……队长是一个好人,只是心太软。
为什么绿野广州的省内活动报名这样规范,强度、难度、体能要求更大的长假高海拔活动队伍,报名接收情况这样混乱?
可能是因为私募的原因吧,报名的都是平时经常一起玩的朋友,驳不过面子。记得野猪第一次上高海拔时,连我都不给去,把我推给了一高三峡队。他怕我不能适应。事关生命安全,有什么面子可言呢?
即使不要说到生命安全那么严重,大家长假出行一次不容易,如果因为面子问题接受了本来不应该接受的队员,影响全队的任务完成,是否对其他队员不公平呢?
建议有丰富高海拔攀登经验的山友写出规范的报名规则,大家讨论,让高海拔活动队员,严格地由队长来挑选,以确保活动顺利、安全进行。尽管高海拔活动基本上都是私募的,但是制定规则至少可以让队长有据可依,尤其是经验不够的队长。
(三)
绝大多数人会有高原反应,只是程度、形式不同罢了。
有轻微高反、头痛症状的山友,在高海拔地区行走时,不应急于跟进,更不宜疾走一段,坐下休息一段。
我的经验是,用休息步(每一步都挺直膝盖,让骨骼而非肌肉承受身体的重量)慢匀速行走,走N步(我的N=50)休息10-15秒钟。这样,既不会对心脏(供血)、肌肉造成很大的压力,也不会在坐下休息时使身体冷却,影响下一段行程的状况。
还有一个问题是:出行前,队长组织了几次拉练,结果参加的基本上是体能较好的队友;体能弱的既不参加拉练,又不愿意雇马,如何可能完成转山呢?连我这个一开始就打定主意雇马的老太婆都在出发前,参加了两次一天登山的活动。
(2)5月1日,转山第二天
如上所述,第二天的行程,因为要等马夫回来而拖延到12点多才开始。当天行程非常艰苦,我听到至少3人说:走冰川,体力消耗太大了!
临扎营,发现原本紧紧跟随的队员C不见了。他没有带对讲机,据他自述,是向避风处寻找更合适的营地去了。直到天黑,有队员都急哭了,才看到马夫把他接回来。
不止是C,另有队员D,把对讲机放入大包让牛驮着……
我看到每人都有对讲机的,虽然队长在个人物品内没有指定要求,但在户外,随时发生意想不到的事件的地方,带备相应设施能保证与大队的沟通是非常重要的。为了省电,可以在不需要的时候关闭,但一定要随身带。
(3)5月2日,转山第三天
按照1号晚拟订的计划,2号我们继续前进,若实在到不了预期的目的地,则明天下撤;如果到达,则继续前进,一共可能还需要4天时间。
1号晚上我提出气罐问题,要求有吊锅的都在帐内吊起来,没吊锅的也要放入帐内烧――我们这帐三人不吃主食只喝阿华田、果珍――我感觉不饿,他们2个太累了。
早上7点多,我终于迷糊了一阵醒来,意外地发现没有人“叫床”!很多人还睡着,一些人在折腾早餐。
队长要求,6点起床,8点出发。
狂风呼啸,这晚很多人都没有睡好。
再次想到了气罐。才两天的行程,全队26罐气,没开封的只有12罐了!为了今后4天有水喝,我大叫:一人一罐气,自己统筹安排!没有异议,我起来把气罐分给大家(退出2人后,队友一共9人),再给马夫一罐,余下2罐气交给队长统筹――等于是,余下4天,两人一个炉头两天一罐气,勉强够用(按照登雪山时的经验,3人一罐气/天,用吊锅,化雪、煮食,够了)。
关于气罐的问题,先提出来说一下:
本次活动,虽然说是各自带食物,可是第一天扎营时我就发现,营地好像一个小食街,在零度以下,微风吹拂热效应很差的地方各自点火,四处串吃,大呼小叫,互通有无。阿华田、果珍、粥、面条、米饭、菜、汤……应有尽有,很温馨,很友善,很好……
――如果气罐足够,那的确很好!可是气罐只有26个,要完成转山(计划3天)实际需要6天,至少要对气罐有个统筹安排吧?一天全队只能用4个!足够不?足够!即使11人队也足够!可是这样用,再多都不够!
9点多,队员E还是没有起来,全部收拾完毕的我气乎乎地跑去看了他一眼:他上穿羽绒衣,下着快干裤卷缩在打开门的帐篷里,毫无活力。据说他感冒+高反了………………行程只能终止。
几个小伙子把他架出帐篷(10点了,即使终止行程也得收帐出发了),为躺在地上的他穿衣服,我只有打开驮包拿出准备回程穿的干净的抓绒裤,让他们给他穿上,并贡献出马匹让他骑――今天得回到下大武,他的样子,好像马上没有气息一样,只怕骑马都未必能坚持。唉………………
好在他能骑马。
还是自我保护的问题。这位队员曾参加过高海拔活动,并在高海拔地区露营,当晚不到5000米的海拔应该不是问题。问题在于,他几天来一直只穿一条快干裤,不论早晚,导致感冒头痛(他自述,骑马受罪啊,每走一步都剧痛一下)。
发觉自己身体不适应该第一时间吃药!即使是半夜,也得起来。即使不为大队,只为自己减轻痛楚。没有发生身体意外状态之前,要力求做好自我保护,发生之后,要力求减轻!
下撤吧,都10点多了。还没走呢,我就嚷嚷着要人家帮我背包(一个5公斤左右的小背囊),我有自知之明,我体能不行。
我是预着骑马的,因此没吃早餐,穿着保暖内衣裤、抓绒衣、冲锋裤,下了一个坡就热得不行,脱下保暖衣交给饭团。
牛马和三个队员先行了,小雨、绒绒等留下来陪我慢慢走,后来他们四人分担了我的背囊,一路悉心照顾我,让我在伤感(实在不愿成为人家的负担)之余进一步清楚,他们是这样可爱的人!
先走的队员在到达下大武后让马夫骑摩托过来接我,非常感谢!第二天就下撤的队员A、B准备了热腾腾的面条、奶茶,扎好帐篷迎接我们,非常感谢!!!
(4)想哪说哪
食物问题
既然说好各自准备食物,各队友应该跟帐友协商,准备两(or三)人的食品,自己煮食。
我的帐友第二天一早要把我的粽子送人――喊:喂,这里有大妈的粽子啊,要吃的过来拿――说实话我不以为然,因此我当时就说:这是我的早餐,我自己要留的。我知道她是好心,我希望她明白我不是见外或者小器――
户外食品,且说了是各自准备,个人的食物就是保证此人生命安全的必需品;即使安排的是公用食品,也要根据行程全队统筹安排,断不能想吃、能吃就吃掉了,像本次胡乱用气罐搞到最后(若走完全程)可能连喝水都无法化雪一样。
还有的队员带了生米,并跟我辩论:这个海拔能烧熟――这么多人的实地经验,且都写在网上,为什么不愿意采纳呢?!
计划问题
本次计划变了几次:从7天穿越变为3天穿越,临走又说要准备7天的食物,并把活动改名为河源探险队。到了下大武,藏民说6天是至少的转山时间,赶紧调整计划,让司机6号来接我们,结果,又因为上述种种因素而变更。
我知道,做一个计划非常花时间耗神,队长做了大量工作,非常敬佩!
只是,计划的出入实在太大,让人无所适从……
检讨:我这个队员,没有仔细研究队长的计划,并探讨计划的可行性。抱歉!下次会注意了!
至于我,一开始就说要骑马的,他们查了网上资料也说有马,所以我决定参加;定了机票后又说很可能没马,让我极度郁闷甚至想退票(主要怕拖累大家)。到了下大武,好不容易找到牦牛,在最后时刻看到牛夫牵马过来,喜出望外,立马雇下。在三天行程中,这匹马为大家过冰河、求救(租摩托车)、拯救(驮队员下撤)作出了重大贡献。
今后,在有马可用的前提下,高原队是否都应该多雇一匹马备用,让万一发生的时候从容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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