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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二
建营地不知用了多久,感觉上很漫长。期间不小心冰爪还把帐底扎了几个小洞。钻进帐篷后,很快铺上防潮垫,拉开睡袋,脱下滑雪裤,换上抓绒裤。滑雪裤因为爬行的原因,膝盖部分还是湿了。雪套和裤子之间夹着冰雪块,随意的敲了一敲。都扔到一边。
身体状态感觉非常好,没有严重的疲劳感,也没有高反。最近两个月刻意练习了一些负重,看来收到了一定的效果,而且几乎周周都出来活动,体能上的准备也比较充分。没有高反倒还是有点意外,也不知是因为上高海拔的次数多了还是因为这里的氧气含量高,以前每次高反都挺严重的。
这次总共携带了两升水,一升在饭店灌的热水,加两瓶500ml矿泉水。中午的时候强迫自己喝了一口热水。此时也没有感到渴,但为了防止晚上高反,硬是把一升热水全部灌下去了。然后又烧了500ml备用。早上喝了一碗牛肉汤吃了一个从北京带过去的双夹,中午未进食,一直等到19:30,也没感觉到饿,决定不吃了,直接睡去。
这一夜,狂风暴雪大作,究竟有多大,我不清楚,按经验来说,在帐篷里呆着,外面即便是中等的风力,帐篷里的感觉也是非常恐怖。雪不停的在帐篷上流下对在两边,越来越高。天彻底的黑了下来,我的恐惧感也渐渐袭来。
一开始我在想,难道想把我埋了?因为清明节登山,惹恼了岗什卡?如果雪越埋越厚,我该怎么处理帐篷不被埋掉呢?想到前方要面临的冰裂缝区,我有点希望明天依然是这样的大雪,那么我就有理由在帐篷里呆着。后天就可以直接下撤了。然后我又想,刚刚上来的雪坡有没有雪崩的危险呢?记得在上升的时候,左侧的山体每隔十几分钟就发出碎石跌落的隆隆的声音,有一次落石还直接滚到我的脚下。想着想着又想起了十年画册,因为一路上都在看。晨峰的那些文字看上去是如此的经典,那种精神的阐述是如此的激荡人心,问心不答的序言那样明析的解释了这种精神,我佩服他们,我永远也写不出那样的文字,也提炼不出来那种精神,我是一个享用者。想到做版主已经几个月过去了,除了带队活动了两次,也没有能力做什么,也许根本就不配做这个版主,绿野的落寞和衰退也要添上我的一份无能,想下山后就辞去版主。还有铁杆,当初申请铁杆的时候主要的目的是想废除铁杆终身制,然而在一个攻击了80%的铁杆的草根的申请获得了高票通过后,这本身就让我对老铁杆产生了一点转变。没有头绪,只有混乱,就在这样的思绪中渐渐睡去。
在睡梦中被冻醒,看了下表只有22:00,坚持了一会,却越来越冷,1200克的campus被我弄湿了几次之后,保温能力似乎越来越差。所有的衣服都已经穿上了还是冷。我把救生毯拿出来铺到防潮垫下方,也不知道是否合理,看到防潮垫下方已经全是水了,是刚才刮进帐篷的雪都被我身体散发的热量给融化了。夜里不停的被冻醒,每次看表都是只过了20多分钟,我的情绪开始变得越来越差,我开始抱怨,闲得,下山一定卖装备,以后再也不来了,甚至开始琢磨,哪双鞋该卖多少钱的问题。有一次突然想起来,还带了两个女友叮嘱的热帖,赶快翻出来,放在腰上,没反应,拿出说明,全是日文,又换了一个,仍然不好使,直到最后,我也没有把他们弄热,不过作为保温层,腰还是稍微舒服了一点。
一夜的狂风暴雪,一夜的辗转反侧,漫长的,终于等到了天亮。我仍然懒懒的躺着,一直在斗争,是上移营地到4800还是冲顶。我当时的海拔是4560,如果上移营地,则只上升200多米,似乎太浪费了,而如果冲顶,这下了一夜的雪,前方的路况又会如何?接下来的一件事,使我没了选择。在烧水的时候把水弄翻了,把整个睡袋浇湿了一大片,这使我放弃了4800建营的方案。决定轻装冲顶,走到哪里算哪里。
早上依然一点都不饿,我很期待能够便便,那样我才能吃得下东西,可就是没有,从北京出来两天了,一直没反应。煮了一锅羊肚汤,也只喝了一半,强行吃了四分之一个馍。
拉开帐门,发现昨天过膝深的足印早已没有了任何痕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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