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边坝县的金岭乡检查工作是我刻骨铭心,终生难忘的记忆。
临走时仁青局长告诉我:“金岭乡的路平时就非常难走,霞贡拉山口十月过后常常大雪封山,而山口又是必经之路,每年十一月到来年的三月,大雪封堵住山口后,进出的人们全靠骑马;昨晚下了一夜雨,今天的路肯定够呛。”
车在乱石岗的山道上缓慢地爬行,一边是峭壁,一边是悬崖,一会一个大坑,一会一个水沟,要不就是直径两、三米的路上来一个沟壑。山高路滑车速俏快一点就摔屁股,驾驶员只好加上驱动器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我紧张的两眼直登着前方,开车的赵师傅开玩笑的对我说:“领导,放松,放心,危险的地方我会让你先下车的。”
在他们的眼里车行这种路简直就是家常便饭,且已司空见惯;尽管我也来自山城重庆,蜀道难、难以上青天的路也体验过,象走这样的机耕道却是头一回。
车过霞贡拉山口时,天气转晴,阳光明媚,蓝蓝的天空上飘着朵朵白云,地面尽管还有厚厚的积雪,但车辆通行并无障碍。望着茫茫雪山,淋浴着明媚的阳光,我的心也放松了许多,情不自禁地跟着车里CD哼起了《心中的昌都》。
由于一路抽查,下午1点多钟我们到了金岭乡
金岭乡是边坝县靠那曲地区唯一通公路的乡,再往前走,到马秀乡就只能骑马了。与昌都的其它乡相比,它也没有更大的差异,只是海拔低一些;崭新的乡房小院在一片破旧的农舍中显得格外的耀眼,这也是近一年来乡房改造工程才有的变化,据介绍原来的乡房也就一间,且破烂不堪。
院子里没有一个乡干部,都下村组织注苗去了,最后在水利工地上我们见到乡党委书记;憨厚的样子,特别可爱,年龄不大,却黑得出奇,好象昌都的阳光都被他一个人脸吸收了。金岭乡还有一大特征就是沿河边长得茂密的沙棘树群,粗的比汽车的方向盘还粗,细的也有碗口那么大,一棵挨着一棵,足足一、两公里长。
西藏由于海拔高、加之干旱少雨,树的成活非常不易,仅有的还要默默地为高原奉献一片绿荫,那怕它的生命再弱小、再无助,也要为高原吐完最后一口氧气,不管风沙怎样肆虐,它们都能尽心尽职地呵护周围的村庄。下午3点多,车返回到霞贡拉山脚下,天忽然阴了下来,朵朵雪花开始往下飘,车越往山上走,雪下得越大,距山口还有两百多米时,眼前的情景让我傻了眼,一辆满载贷物的大贷车堵在了路上,由于雪大路滑,加之超载装物的同时又搭了十几个农牧民,车子几次冲击都因打滑未成功,最后陷入了路旁的悬崖边。昌都的乡级公路根本就不叫路,比内地农村的机耕道还不如,而且是自古华山一条道,只要遇上有车坏或堵塞,那真是一车当道万车莫过。大贷车在乡间的土路上开得也特有意思,也许是驾驶员技术精湛,艺高人胆大吧, 窄窄的,弯曲的山路上就能运用自如地把车开得飞快。叫你沙模王子也得拚命追。装满一车的贷不说,常常见重车上还坐着十几、二十来个人,每次见到这种情景我都十分佩服他们的“胆量”。为了帮助农牧民尽快把车拖出凹陷的地方,我顾不得5400多米的高海拔和高山缺氧、天气寒冷的恶劣条件,跳下车去察看大车的情况,并立即组织随行人员和大车驾驶员、以及搭车的农牧民积极进行施救。为了不让大车滑到悬崖下去,我叫部分农牧民靠山边挖土,尽可能把公路拓宽;一边和另一部分农牧民、驾驶员、随行人员一道,用铲子把车轮下的稀泥掏干净,然后给车轮加上防滑链,,同时再在车轮下垫上碎石和木板。一切准备就绪,我又根据自己多年的驾车经验,指挥驾驶员反复前地摞动大车,尽可能把车摆正,以便人拉车时,车与人能在一条线上形成合力。不知是技术原因,还是仁青局长语言翻译不到位,十几次移动车,车都未摆正。这时我们的赵师傅已嘴唇发紫,脸色发青回到车里休息去了,天也渐渐黑了下来,雪下得更大,如再不及时把车拖出凹陷地方,那后果就可想而知了……。情急之中,我赶紧叫县里的一名驾驶员上去帮助倒车,又反复多次摞车、拉车和往车下扔碎石后,车总算移正了,最后我们人拉车冲,大贷车终于冲出了凹陷的地方,顺利过了山口。天完全黑了下来,雪盖住了大半个车轮,喘过气来,我才感觉到雪风吹到脸上像刀割一样,冻得我直打抖。我们就在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里,沿着凹凸不平的泥泞冰雪路滑慢慢下山。车到半山腰又起浓雾,黑漆漆加雾茫茫,再加冰雪泥泞路,行车的难度更大。深夜的寂静,见不到一点灯光,恐惧让我在下山的路上一句话未讲,而且暗暗地做好了随时随地遇险跳车的准备。零晨1点多我们总算平安地下到了山下,车刚县城我抑制不住兴奋地对赵师傅说:“您真棒”。第二天我们又去了泥木乡,尽管路仍然很险,但有了昨天的经历,也就显得没那么怕了。在完成了对5个乡镇、30个行政村、120个农户的检查任务后,我们顺利地返回了地区。尽管在木须沟我们同样遇到了大雨、大雪,但那时在我看来,那不过就是小菜一碟。
这个“霞贡拉山口”在什么地方?地图上找不到。 [sign]不接受商业赞助.[/sign]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