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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从古北口到司马台

已有 95 次阅读2004-5-8 22:27 |个人分类:Travelling

标题 从古北口到司马台 作者 履星家 时间 1999/06/01 00:00 从古北口到司马台 5.28,晚 19:00我们在东直门地铁口的肯德鸡餐厅前集合,共11人,10男1女,最大的老王49岁,最小的是那个女孩子,"小小老鼠",是名大学生。我们都背着自己的露营装备、两天的食物、一天的水,还有电筒、御寒衣、雨衣、刀等等。每个人的包都在10公斤以上,我的包大约重14公斤。值得一提的是咳嗽,一个黑黑壮壮的大男孩,活动的召集人,背着一个硕大无朋的包,大步流星地走过来,一看就知道是个很让人放心的伙伴。 20:00凑齐了人租一辆中巴车出发,2小时后到达京承公路古北口收费站。路牌显示再往前走就属于河北承德市的地界了。我们这些人中只有DiRenJie在两年前走过这条线路,但他的记忆力似乎不足够好,只有些零星的映象。在去之前我仔细查看了地图,我认为既然是hiking,只要方向对了就可以了,于是我自告奋勇地同Direnjie、阳光在前面带路。向一位老乡打听了大致路线后我们上了一座小山,一条小路沿着山坡蜿蜒而上,布满碎石、浮土,感觉非常的滑而难走(其实跟后来两天相比简直跟平地无异)。我们决定由我们三先上去探路,以节省大部队的体力。走了15分钟左右我们上了山顶,发现了一堆土砌的高耸物,经仔细观察后我们认为这就是长城的一座荒芜的敌楼!我们放下肩上的包,阳光下去接应大部队去了。 现在有时间往四处看一看了。今夜是农历14,月亮已经非常的圆了,天空出奇地晴朗,淡白的月光布满了天空,毫不留情地掩盖住漫天的繁星,只有寥寥无几的几颗能让我们看见它的影子。我们望着东方那些延绵不断的重叠的山影,试图找出长城的影子,但这个努力是徒劳的。就是我们身边的这座敌楼,也只是孤零零地提醒我们长城的存在,与之相连的城墙在10米开外就没了踪影。因为这儿的长城被破坏得很厉害,长城砖多年前就已经基本流失光了(据我们推测有两个原因:其一是抗战时这里曾发生过激烈的战斗;其二是附近的农民拆了城砖砌房子用了,要知道长城砖比起如今的建筑用砖质量好上何止百倍),城墙如今只是夯得很实的土坯,长满了不知名的灌木和野草。 大家陆续上来了,我和DRJ继续走在前面,而咳嗽和阳光走在最后以防有人掉队迷路。月光很明亮,似乎不开手电眼睛更舒服些。但电筒的作用是可以让大家知道你在哪儿,而且静夜里那条细长灵动的"光龙"煞是好看。沿着长城往前走是唯一的选择,但由于很少有人会在这儿走,很多地段路是很难辨认的。这一段的城墙很破败,一些地方只能沿着墙根或山坡走出一条路来,好在这儿的山势还很平缓。很快在翻越一道山梁时我的手臂被沙枣树的刺儿划了10多厘米的口子,血一下就涌了出来。这使得我们得到了对前路的艰辛的足够的重视。我没有停下脚步,只是在行进中简单地做了消毒处理。不知什么时候我们已经在城墙上走了,山势也慢慢地"险峻"起来。长城通常都是修建在山脊上的,所以尽管墙下的山谷还显得不是很深,但如果摔下去后果还是很严重的,足以送命。一些城墙断了的地方需要攀爬,黑夜帮了我们一些忙,由于看不清楚谷底,使得我们的注意力能集中在脚下而不知恐惧。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行军我们抵达预计的宿营地----将军楼。这是古北口以东很大范围里唯一保存完好的一座敌楼,但顶层的中间部分也早已坍塌了。在其后的两天中我们注意到几乎所有未经修缮的城楼的顶层的中间部分都露着天,象在向苍天呼唤着什么。这可能是因为古代人建筑时没有很好地解决顶层的排水问题,天长日久导致了中间积水部分的坍塌。有楼梯可以上到顶层,于是我们都没来得及放下背包就冲上了顶楼。我们散落地坐在墙边,每个人的脸都不约而同地向着南方,那儿是月亮高挂的地方。 咳嗽变戏法似的摸出一只口琴,吹起了那个流行一时的曲子:"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他吹得非常之好,那一刻所有的人都醉了。 由于第二天有最为艰苦的路程,咳嗽很快就开始张罗大家搭帐篷、分配人员装备,我和风霜雨雪睡一个帐篷。风霜雨雪有一张沟壑纵横的沧桑的脸,传说中他是一个hiking狂----在这几天中他自己证明了这一点。很快四周就寂静下来,我却毫无睡意。我找了一个四周没有人并且能看见月亮的窗台静静地坐着。我想起了很多年前的那个多愁善感的男孩,那个被学业压得喘不过气来的中学生,在寒冷的冬天,月光如水的夜晚,披衣坐在床边窗前。面对同一轮圆月,多年前的愁绪悄悄地重回心底,那一个个不眠夜清晰如昨天。只有月亮知道当年我对它说了些什么,但现在它竟又把这两个问题还给了我: 什么时候我才能有属于自己的生活; 那个似乎永远都不会知道我的心事的她...... 记忆中那时候我总是很晚才从学校回来。家人都已熟睡了,我关上灯在自己的小屋里,吃母亲为我准备好的月饼(肯定还有别的,但都记不得了)。如果有月光,我会喝一点不知名的葡萄酒,然后傻傻地看着那轮明月,直到不知不觉地倒在床上。南方的冬夜非常的冷,我常常因此而感冒。 我不记得当年我是否流过泪,但今夜我的眼泪夺眶而出。我发现经过多年以后我竟怀着同样的伤感,你可以想象,这个发现多么的让人揪心。我并没有长大,而我好像永远也不会长大。 但是随后我还是获得了一丝长大的证据:我没有倒在窗边,2:30我钻进了帐篷中的睡袋。 5.29晨 6:30这一夜睡得很香,很长时间没有这样专心地睡过觉了。大多数人还在熟睡着,我爬上顶层,昨夜若隐若现的重叠的山影这会儿露出了它们神秘的面容。破败的长城把身体扭曲成匪夷所思的角度,在山脊上艰难地爬行着,从我的脚下,直到天边。清晨的阳光很冷漠,冷漠地注视着这悲壮的一幕。几世纪来的每一天的清晨,这一暮都在上演,而只有太阳才是永恒的观众。我被古人的坚忍、愚昧而制造的壮举震惊的同时,开始为这一天的行程忧心忡忡。 大家陆续起来了。咳嗽从包中翻出一套酒精炉具,开始为大家煮茶。我走过去试了试他那已经空了许多的大包,依然很沉,这家伙似乎有使不完的劲,光是那套金属炉具和1.25升的酒精,看起来就足以使我两腿发软。我按事先定好的计划吃了一袋饼干,喝了几口咳嗽的"三泡台"。8:00我们准时背起行囊,出发前大家自觉地拣起各种不可分解的垃圾收在带来的垃圾袋里。 我对这天上午的行程并没有留下太多印象。只记得一路上灌木很密,隔着长裤都很扎人,所以尽管气温越来越高却没有人胆敢简装。我们汗流浃背地翻过一座一座的敌楼,我甚至懒得往前方看----永远有一座敌楼在天边等着我们,而我知道即使那儿也还不是我们的目的地。 13:30,在一个较平整的楼子里休息、吃午饭。金山岭已经遥遥可望。再次出发时烈日晒得我喘不过气来,不管那么多了,我脱掉了长裤。慢慢的城墙开始完整起来,路也很完整,都是大段大段的台阶,15:00,金山岭到了,全体休整了一会儿。我看了看已开始偏西的太阳,有山风吹过来,我知道,我所期待的那一刻就要到了。 15:30我再次背起行囊时,下午的阳光洒在城墙上,隐隐地显出一股金黄色。城楼明显地再次破败起来,但路还算好走。我加快脚步,把伙伴们远远地甩在身后。这壮美的夕阳,沉寂的山谷,清冽的山风;这金黄色的城楼;这沉重的脚步、疲惫的身躯、孤独的心;这脸上的汗水与泪水,这些全都属于我的短暂的轮回,请不要试图与我分享。 享受孤独。 在每一处破败城楼前我都会驻足凝视,凝视这些在风雨中飘摇了几个世纪的忠贞的阳光的情人们,凝视那批在她们身上的爱的颜色。我知道她们也在看着我这个过客,她们能读懂我深情的眼神,能看透我本已不再透明的心。在她们无畏深邃的目光下我压抑,我喘不过气来,我喘不上气来,我觉得喘不了气...... 我狂吼一声~~~~~~ 我纵情地迎风狂吼,忘情于人世间的喜怒哀乐,此刻欢乐和悲苦对我的意义都是幸福,幸福于对生命的感动。我是那么的藐小,但跳动的心告诉了自己生命的坚强。 我已不能容忍自己在她们的注视下攀爬,我不能容忍这肩上的沉重的负担,我不能容忍那垂手可得的终点带给我万分沮丧。我开始奔跑,一路呼啸着冲过一座座城楼。 我扔下背包,赤脚在这一段修缮得很好的城墙上走。我已经走了很多个来回了,但我还不想停下来。我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轻松自在地走着,但我不知道有什么事情会被战胜。 我停下了脚步。我知道自己累了,是的,累了。我躺在城墙上,看着在远方山头攀爬的同伴们,我知道胜利其实是属于他们的。   后记:一只蚊子 一只蚊子! 一只硕大的蚊子!!! 它趴在桌角时身体比一枚一元的硬币还要大!!! 它显然不能适应这儿的环境,在桌角无力地挣扎着。 我不情愿地弄死了它,把它的躯体扔在垃圾堆里。 我知道它一定是被我从山里带到了这儿来。 我知道它一定同我一样在这儿无法呼吸。 我知道若是在山里我一定会放过它的。 我不知道在这儿有谁会放过我。

路过

鸡蛋

鲜花

握手

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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