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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不悔故事(五)―农民时代

已有 36 次阅读2005-1-13 11:27 |个人分类:不悔乱谈

不悔以前是农民,现在的身份也仍然是农民。这里所说的农民时代,是指不悔在离开学校后那段实实在在的,真正意义上的农民生活。 还小的时候不悔总是天真的问妈妈:“为什么我们家和别人家不一样?”因为别人家的孩子放假后都可以自由自在的玩耍,而我们家总要去地里干活,农忙时放学后还得去地里干到天黑再回家。不悔是穷人家的孩子,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不悔上小学三年级时已经会割麦子了,上五年级时割麦子的速度已经和大人一样快了,那时候也已经开始给家里那口大缸挑满水了。 农民真的是很辛苦!不悔印象最深的便是收割麦子的时候。六月的天气,骄阳似火,就算是呆在屋里还热的喘不过气来,农民却要把一块块的麦子割倒,一捆捆抱到架子车上,一车车拉到打麦场。不悔最“害怕”的便是用脱粒机打麦子了,因为这不象别的活,可以自己干自己的,它是要好几个人一起干,有人要接脱下来的麦粒、有人要把麦子往脱粒机里填、有人要把不断出来的麦秸挑开以免堵着出口、有人还要把麦子往离脱离机近的地方运。别人家劳动力多的,女孩子一般也就接着麦粒就行了,我们家没有那么多的人,几乎每一次,不悔总是爬到高高的麦堆上去,抱起一堆麦子,扔到方便往脱粒机里送的地方,再抱起一堆,再扔。因为是全队的人用两台脱粒机,所以排队排到谁家是谁家。最“恐怖”的便是排到时正好是正午十分,在最毒辣的阳光照耀下,不悔站在麦堆上,汗水和着麦子上扬起的尘土,麦芒和麦杆把胳膊上划出道道红痕,衣服全贴在脊背上,那情景自是十分的“壮观”。 收完麦子之后便开始种玉米和红薯。红薯先要堆起一个土堆,然后再把秧苗插上,以便于红薯的发育成长。那刨“红薯堆”的活儿也是让不悔记忆最深的。虽然当时不悔长的很壮实,但毕竟是个十六七岁的女孩儿,没有多大劲儿,在平地上堆一个土包就要把周围的土全挖起来才行,汗水真的是叭哒叭哒落在土地上,父亲还在一边骂,说我不用劲堆的太小了,泪水便会混着汗水叭哒叭哒往下掉…… 不悔从小生活在农村,脏、苦、累这些都是司空见惯的,都算不了什么。甚至有时候我还希望身体上极度的疲劳,因为这会让我停止思想(我是有过一边走路一边就睡着了的经历的)。我最不能忍受的是精神上的苦闷和烦恼,毕竟我是受过一点教育的,知道人应该生活的有价值、有意义,毕竟我还年轻,对未来流充满着激情、渴望、幻想。 有一段时间――大约有半个多月吧,每天真是日不出就作,日落还不能息。清晨五点多钟起床去锄地,干到吃早饭时回来吃饭,吃过饭再去,吃午饭时回来,然后吃完饭再去,天黑透了才能回来。天天如此!!没有一点点儿变化。每天,当我扛着锄头走在路上时,我都在心里一遍遍的问自己:难道,我这一辈子就要这样度过吗??? 在当代文学中,不悔最喜欢的、看过很多遍的是获第三届茅盾文学奖的路遥的《平凡的世界》。(我一直觉得每一个中国人都应该看看这本书!)我相信我比任何人都更理解这本书的内容,更懂得这本书里所描述的生活。因为孙少平的想法,就是不悔的想法,孙少平走过的路,也是不悔正在走的路。只不过我生活在九十年代,只不过我比孙少平要幸运一些。 “外面等待他的生活是什么样子?他难以想象。当然,有一点是肯定的――一切都将无比艰难;他赤手空拳,无异于一丛飘蓬。   唉!有时他又动摇了,还是顺从命运的安排吧!生活在家里虽说精神不痛快,但一日三餐总不要自己操心;再说,有个头疼脑热,也有亲人的关怀和照料。倘若流落在它乡异地,生活中的一切都将失去保障,得靠自己一个人去对付冷酷而严峻的现实了……   可是,到外面去闯荡世界的想法,还是一直不能从他心灵中勾销。随着他在双水村的苦闷不断加深,他的这种愿望却越来越强烈了。他内心为此而炽热地燃烧,有时激动得象打摆子似的颤抖。他意识到,要走就得赶快走!要不,他就可能丧失时机和勇气,那个梦想就将永远成为梦想。现在正当年轻气盛,他为什么不去实现他的梦想呢?哪怕他闯荡一回,碰得头破血流再回到双水村来,他也可以对自己的人生聊以自慰了;如果再过几年,迫不得已成了家,那他的手脚就会永远被束缚在这个“高加索山”了! ” “是的,他在我们的时代属于这样的青年:有文化,但没有幸运地进入大学或参加工作,因此似乎没有充分的条件直接参与到目前社会发展的主潮之中。而另一方面,他们又不甘心把自己局限在狭小的生活天地里。因此,他们往往带着一种悲壮的激情,在一条最为艰难的道路上进行人生的搏斗。他们顾不得高谈阔论或愤世嫉俗地忧患人类的命运。他们首先得改变自己的生存条件,同时也放弃最主要的精神追求;他们既不鄙视普通人的世俗生活,但又竭力使自己对生活的认识达到更深的层次……” “他立刻严肃起来,‘你不知道,我心里很痛苦。不知为什么,我现在特别想到一个更艰苦的地方去。越远越好。哪怕是在北极的冰天雪地里;或者象杰克・伦敦小说中描写的严酷的阿拉斯加……’”    “我不是为了扬名天下或挖金子发财。不知为什么,我心里和身上攒着一种劲,希望自己扛着很重的东西,为一个不为人所知的地方,不断头地走啊走……或者什么地方失火了,没人敢去救,让我冲进去,哪怕当下烧死都可以……我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但我心里就是这样想的。我回到家里,当然也为少吃没穿熬煎。但我想,就是有吃有穿了,我还会熬煎的。说实话,几年前,我没这么些想法……” 终于有一天,在煤矿开车的二姑父说要介绍我去煤矿上班,我父母都不同意,他们觉得女孩子就应该待在家里,过两年找人嫁了就是了。而且煤矿上都是男的,一个女孩了到那里难免要学坏。我亲自跑到二姑家,让二姑跟我姑父说我要去煤矿上班。一定要去!!! 这是不悔第二次自己决定自己的命运,并自此开始了“独闯江湖”的生涯,且,永不言悔。

路过

鸡蛋

鲜花

握手

雷人

发表评论 评论 (3 个评论)

回复 太极高手 2005-1-13 17:50
你让我感动。
回复 小刀 2005-1-14 14:16
很感慨也感动,想起了王小波的一段话:“傍晚时分,你坐在屋檐下,看着天慢慢地黑下去,心里寂寞而凄凉,感到自己的生命被剥夺了。当时我是个年轻人,但我害怕这样生活下去,衰老下去。在我看来,这是比死亡更可怕的事。”
回复 不悔 2005-1-17 10:05
其实没什么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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