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牛牯嶂(不好意思，大妈太唠叨了，将就看吧^&^)

爱玛 · 发表于 2002-6-17 14:53:51

“按原计划进行”
 听说登增城牛牯嶂没有攻略，在网上也没有发现有游记，这可能说明，牛牯嶂还没有被现代城市里面的驴子们“爱抚”过。这是什么概念？――这次我们去牛牯嶂很有探险性质，也许会有一段不小的距离没有人类行走过的痕迹，这就加大了牛牯嶂登顶的不确定性。这次的领队野猪规定，参加者必须装备齐全，且有足够的登山经验和体力，并做好接受生存挑战的心理准备。这让我，一个好事之徒热血沸腾，摩拳擦掌等待出发号令。
 好事多磨。上周前半周暴雨连连，下半周偶有大雨甚至雷雨，让报了名的同驴颇费一番思量――下雨不要紧，只要意志真；雷电大件事，不由自己说了算。总算周五开始天青，车子也必须定下来，决定：行程照旧，如遇雷雨则吃荔枝FB。
 这一次，因为是比较专业的探险登山，13头驴子没有让司机久等，在规定的时间――2002年6月15日（周六）7：15准时开车。一路上天高云淡，阳光灿烂，看来探险活动不会变作FB活动，这对我是好消息――我不爱吃荔枝。
 
 方案选择：将ZN进行彻底
 原以为增城不远，2个小时之后就可以到达山脚，没想到，牛牯嶂躲得那么远，那么难找，经历无数次停车询问，直到11点左右才在小山村一个当地摩托佬得到比较确切的指点，牛牯嶂在这个山后。这时候，大家有了第一次商讨。
 据摩托佬说，我们可以选择两条线路，一条是开车兜到水库大坝，从水库开始登山，这样比较轻松；另一条是，从此地开始，在光秃秃的山包上沿着正在开路的痕迹攀登，这样会很辛苦的――摩托佬反复强调。
 我是头听话的驴子，司机说，让领队下去商量就行了，其余人不要下车，以免把黄泥带上车来，我看见车外已经有4、5个同驴围着摩托佬了，就老老实实地原地不动。只听车下讨论声如雷贯耳，但含混不清；只见不耐烦的同驴一个一个下车，最后只剩下3－4个坚守车位焦急等待，却半天没有见他们作出最后决定。
 大妈开始不耐烦，便问了解了情况回到车里的靓仔“大头虾”，水库大坝的海拔是多少。我的意思是，如果大坝海拔低于200米，可以选择让车子开上大坝，如果不是，那么我就宁愿ZN一点从此登山――我是来探险的，如果攀登海拔不够800米，我还不如回去广州爬两趟白云山呢！
 当然大坝不止海拔200米，所以我找到背囊准备下车。大头虾乐呵呵地说“跟着大妈走。”这时候，好像车下的也找到答案，跟我的打算不谋而合。也就是说，我们要实实足足登高1000米左右，因为山脚的海拔只有50多米。
 
 登山是耐力活
 太阳被云层遮挡了一些，紫外线没有来时路上那么强烈,可是气压不高，也没有风吹草动，非常闷热。背上行囊，11男2女在村民诧异不解的眼神护送下开始了绝对ZN的行动。
 也许大妈的背囊是最轻的，因为帐篷、睡袋、水都在野猪那里，可是临行前一磅，也有12公斤!第一次参加我们的行动的沙滩、布鲁托、阿东行走不远就开始有点吃力，好心的JK取走了沙滩的帐篷。在这种闷热的气候下，在负重登高的前半个小时里，要保持跟那些猛驴一样的速度，当然会有身体，主要是内脏的不适应。我有了点经验，所以不理睬他们是多么地快速，自顾自匀速上前――勉力赶上头驴不是不可能，但是体力消耗过大，未曾适应的内脏器官有受伤害的可能，对于后面的路程就是绝大的威胁――身体一旦适应，以后的路程就不会有大问题。毕竟登山是耐力活。
 是以，一个小时不到，大妈就从尾驴变作中前驴，并受到靓仔KOWIN的表扬――巾帼不让须眉。大妈笑笑：“如果说是‘大妈不让小伙子’俺就更高兴了！”说实话，论起登山，绿野的“压寨夫人”可比多数须眉厉害多了，俺不敢跟她比！那“巾帼”二字愧不敢当。呵呵～
 一路无险，便也无话。只是在12点左右跑到巨石后边躲避开路民工“打炮”，适逢天下小雨，躲着吃了中餐，等天色放晴上路。14点左右，到达海拔580米左右（我记不清了，大约是这个高度）的水库大坝，安营扎寨。
 水库的水碧绿，就像一块大翡翠；翡翠镶嵌在青山白云之间，风正起，云在涌，好一个世外桃源，人间仙境！风吹得好爽，让闷得头痛了一路的榴莲留恋不已，阿东一看到美景就开始抽筋（玩笑），他们两个准备留下来看守大营。最FB的山猪和KOWIN叫来那个“指点迷津”的摩托佬――他好奇地开着摩托跟踪我们来到大坝――让他去买FB物资，记有走地鸡2只，啤酒24瓶、花生米若干，加上我们自己沿途买来的白菜、葱、辣椒，不需要动用自带食物就可以有丰盛的晚餐。
 
 “秘密通道”
 快要15点了，大头虾和山溪带上他们合用的帐篷（这是遇险情况下最好的生命保障），我们这些懒驴就只带上水、食物、头灯、药品、雨衣等必备物资，轻装出发登顶。
 水库以上的一段山路明显人迹罕至，好像“秘密通道”。树林低矮茂密，偶有光线到达，也已力不从心；地上时有横藤，一不当心就会来个趔趄；路边许多长着利刺的灌木，让大妈赤裸的胳膊无数次中招――开始几次登山都穿着长袖衣服，可是好像除了防晒以外没有别的用途，上次参加天堂顶穿越只穿一件背心，什么事都没有，大妈也就托大，这次只穿了短袖就来了。这里有一股落叶的霉味，令人感觉厌恶，好在还有山泉流动的声音，叮叮咚咚赶着我们急行军般冲了出去。
 再看到天日，心里一阵轻松，坐下来休息喝水。休息一小会，继续往上走。满山遍野的矮竹林，那些竹叶子好新鲜呀，晶莹碧绿，闻上去清香扑鼻，比我家买来包粽子的竹叶子好多了！我盘算着，现在摘叶子背上去太辛苦，回来的路上摘，带回家包粽子一定更好吃……
 
 老天真是帮忙，拿厚厚的云层挡住太阳，却没有下雨。在这个没有风的闷热下午，对于我们这些从头汗湿到脚的驴子来说，这是最好馈赠了。我甚至嫌我戴着的大檐草帽太闷，摘下来交给野猪背着。
 很快就有岔路。野猪被叫到前面探路，我留在队伍的中后方――这是保险且节省体力的位置。路越来越难走，矮竹林变作高竹林，人必须猫着腰走。即使用手分开，仍有黑糊糊濡湿的竹叶刮到脸上，刮得脸生疼。我开始后悔没有跟野猪一起，要不然就可以拿回帽子保护脸蛋了。
 
 “牛二（B）”峰
 天色渐渐灰暗，云就在我们身边跳舞，好像要下雨的样子。问了海拔，900多米了，登上一块石头，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个山峰，根据经验判断，这个山峰不到1000米，因此不是牛牯嶂主峰。可是大家有点担心了，如果下雨，天色会提早变黑，再下山遇到的困难就会更大，我们是否还要寻找主峰？
 “不管它，先上一个山峰再说，不行就撤。”我对着身边的KOWIN嘟哝。很容易，我们上去了，海拔980米，时间是下午4：30。还差这么一点就到1000米了，可是，既然可以不登顶就下山，不确定因素忽然小了很多，心理压力大减，开始有人说笑了。“我们叫这里为牛二峰吧！”“不如叫牛B？”“只有980米，怎么能称上1000米高山探险？不过我们也够牛B了！”左顾右盼，右边有更高峰隐在云雾中，在我们呆的位置，看不到过去的路。
 野猪和叮当在对着GPS和指南针看地图，他指着地图极度自信地说：“我们就在这里，离牛牯嶂只有一点点距离，我先去探路，再走半小时，如果不行我们就回头。”他一个人先走了，不到2分钟，就听到他的喊叫：“过来吧，这里有路！”
 
 冲击牛牯嶂――牛大（A）
 这是什么路呀！不过是茂密的树林中间一道缝隙。也许缺少光照，泥土很松，树干上面厚厚一层黑泥，发出刺鼻的霉味。山坡很陡，常常有70度左右的陡坡，高度间距在1米左右才有一个落脚的地方，需要人尽量抬高腿（大妈的膝盖都抬到下巴了），双手抓着树枝四肢用力爬上去。闲逛帮我在香港买的登山杖在此无用武之地，把它挂在手臂上，还总被树枝挂住。沿途看到树上高高地挂着已被撕或者日晒雨淋后脆弱不堪而破烂的红色条幅，上书黄色大字，翻开一个，看到写的是“仙姑大殿”之类的字，可能是朝拜者留下来做路标的。这给满腹狐疑的同驴们极大的信心――不管这条路上到哪个山顶，总归是有人去的，总归安全一点。这时候，海拔已经有1050左右了。
 既然有人行走，海拔也接近1084（牛牯嶂的高度），说明这个山峰就是牛牯嶂，因为地图上牛牯嶂附近的山峰都没有这个高度，我们快要到顶了！
 就在我们高兴的时候，大自然给我们最后一个难题――没路了，仰起头，看到几块孤零零的高高的硕大的圆石，每块石头好像都有3－4米甚至更高，上面没有凹坑可以落脚，石头之间只有极小的缝隙，背囊很难过到，旁边就是大树，根本没有让人过的地方。我不知道野猪他们怎么上去的，我是在山溪的温言指点和鼓励下手、脚及PP并用挪上一块细长光滑的石柱的，往下一看，天，好高哦！掉下去可不是玩儿的！尽量不看下面，巍巍颤颤地直立起来，跨上一块面积稍大的石头。再一看，暗自感叹――没完没了的巨石呀，离峰顶还有20米左右！
 前面这块石头很陡，可是下面有一个洞，黑黑的，不过不长。当我像人类以外的高级地面动物一样从这个宽、高度大约50cm的黑洞钻到岩石的另一端时，迎面而来的是更大更陡的巨石。巨石前面长着一棵细细的树，如果有足够的臂力和腿力（还得老天保佑树干不要断裂）攀着树干可以上去；还有，可能是同驴们放了一根有树杈的手臂粗的树干，斜靠在巨石上，野猪、沙滩、布鲁托、KOWIN、山溪、流氓猪――这是我们晚上FB时候给他起的名字――可能就是这样爬上去的，他们正在峰顶欢呼雀跃呢，只听他们大声叫着：“快看呀，老天爷奖励我们登顶啦！”回头一看，真的！刚才还密布的乌云正四散逃逸，一大片蓝天、一大片青山在白云的衬托下分外妖艳！
 大头虾顾不上看风景，伸右脚试了试这根树干，好像行，让我帮他托着他蹬在岩石上的左脚鞋底。但听“咯嚓”一声，树干断了，他掉了下来，可是我还是一门心思双手用尽全力捧着他的左脚，直到发现上面没有腿了才醒悟，赶紧放手。
 上面的人都顾自己快活去了（^&^）,没有人来帮忙我们攀登，勇敢的大头虾攀着那根细细的随时都会断掉的树要往上爬。我照旧想托他的左脚，他说不用了。我看着他攀登的手法脚法，想跟着他上去――毕竟他比我重多了，他都能靠这棵树上去，我应该也行。然后，我发现他凝住不动了，好像不够力了，顾不上那么多，双手托起他的PP，当托不到的时候，再托住他的左脚，他上去了！
 前面是7头勇敢的公驴猛摆POSE，身后是3头理智的公驴坐在岩石上看风景，我，一头母驴就在岩石缝里，孤独地犹豫。终于，放弃登顶，回头跟山猪、叮当、JK一起坐看密云再起……
 
 “以后记得带上标志物”
 下午5点半左右，不曾尽兴的那7头登顶驴子终于在我们理智的郁闷的呼唤下攀了下来。开始下山了。
 上山容易下山难，除了体力难点以外，容易迷路也是一大难点，尤其这次，我们只顾着向上走，没有顾到在拐角处扎上标志物――路太隐蔽了，当时以为只此一条，不会迷路。还好，错两次，不算多。可是已经足以让我们警惕――以后登山探险一定要做上标记。最好是红色丝带，会随风飘扬，够醒目，够轻便且环保，上山路上扎上，回来路上收起――这是我一路回来想的自以为最好的主意了！
 天色渐暗，大家着急往回赶。着急总归容易出问题，这不，野猪首先踢到路上的石头――不仔细是看不到路的，只有摸索着走――他受伤严重，见红了！最后，KOWIN的胫骨踢到一个树桩――只见他满头虚汗，双手抱头――痛得虚脱了！野猪、大头虾、山溪留下来陪着KOWIN，大妈我赶紧走，因为是大妈，所以更加不想拖累大家。
 在“秘密通道”密密的暗暗的树林里，只有流氓猪、JK和我三个人的脚步声，有时他们走得快一点，看不到他们声影，听不到他们脚步的时候，我就担心突然窜出一个食肉动物袭击我。我甚至想，如果那动物来了，我只有大声求救，并以登山杖为武器，希望自己尽量冷静、勇敢、准确地把那尖尖的钢头刺到那想吃我的动物的嘴巴里，直通咽喉……直后悔，KOWIN受伤的时候，我怎么忘记叫野猪把我的头灯、食物给我，万一我迷路了，还可以坚持一下子嘛！
 天快黑了，JK和流氓猪晃着头灯、手电在前面等我，让我走在他们前面，以便为我照亮前行的路――真是好小伙子！在一个缝隙处，我瞥到水库在不远处闪烁，心中一阵轻松。
 出了“秘密通道”，真正见到水库就在眼前，我忽然感到无限疲惫，脚步不稳――快要到“家”了！这时候，我从一块绝对不可能过不去的石头上掉了下来。呵呵，还好，只有1米高，而且右脚站稳了，没有倒进水库……
 
 山泉水当头浇
 当我坐在水坝上喘息，看到最后一拨人蹒跚的身影，我放心了。榴莲在呼叫：“阿东褒了好靓的鸡汤，快点准备FB呀！”
 这个时候我只想着清洁自己，因为在登顶过程中，在接近原始森林的树干上到处是嗅之欲呕的滑滋滋的霉泥，而除了树干，我的手没有借力的地方，只有抓上去，好在有手套，可是也够恶心的；在钻树林的时候，头顶身躯不可能没有沾染那些霉变的树叶；灌木丛中，大腿小腿都是推叶机，没有一个人的裤子看得出来本来色调……岂是一个“脏”字了得？！
 水坝下面有一栋古旧的砖楼，是给修路的民工住的。据榴莲说，那里有一根水管引着山泉水，可以洗澡，可是没有冲凉房。惨！下午上大坝之前穿过民工的面前，他们已经把我们当作稀有动物来观察了，嘴里还念念有词，好像是说：哇，还有女的耶……现在去冲凉，不是更加倍受关注？可是没有办法，乘着山猪、布鲁托他们还在下边，赶紧拿上毛巾走。
 果然，大堆吃完饭剔着牙的男女民工三三两两围在山猪他们身边5－10米范围内，眼球绝对只对着他们聚焦。好在天色已晚，只看到朦朦胧胧穿着裤子的白花花的躯体。大妈嘴里嚷嚷着“我不看你们呀，我过来了呀”走了过去。我得乘着身体还没有冷却，赶紧完成清洁工作。不管三七二十几，走过去弯了腰拿起地上的白色软管就往头上淋，哇……好冷呀！有没有20度？！钻山洞时候头顶磕破的地方好痛呀！顾不上了，淋湿胳膊，拿起人家的香皂，在头上脸上脖子上胳膊上一顿乱抹……然后，直立，把水管对准头顶……
 山野里就听见一头“母驴”凄惨的叫声――嗷……嗷……嗷……那就是我，被冻得不由自主地哀嚎！！
 
 FB呀，FB！！
 
 FB是我们这些驴子的另一个共同爱好。阿东去借了大铝锅，借用民工的灶头，用柴火褒好了鸡汤，那汤里面有两只走地鸡呀！这鸡和汤，野猪说了，只应该是天上来的！能干的榴莲炒了辣椒，煮了米饭……最后还利用百般阻挠才保留下来的一点鸡汤褒了一大锅白菜汤，3分钟之内被消灭殆尽的汤是什么汤？呵呵～只有一个字――坚！
 
 啤酒是喝不完的，所以布鲁托还得再来半瓶――不管他最后是不是得忍着瞌睡在帐篷外边走来走去……；3（？）斤花生米好像少了一点，野猪往里面加了半斤盐（夸张了一点点）……；豆子罐头是不错的，看看飞蛾对它的喜爱程度就知道了……；爱玛带来的粽子更加应景――端午节不吃粽子什么时候吃？神秘水果――小番茄也是很美味的，反正很快都不见了……
 
 野猪的喉咙是很响的，我猜民工一定到2点都没睡着――他和叮当、KOWIN守夜；KOWIN的激将法是很灵的，野猪被他激到绞尽脑汁辩论，连洗澡洗脸都忘记了，半夜里我帐篷里钻进一个臭烘烘的野猪，这个味道是很难闻的；叮当是很惨的，他感冒还没好呢，晚上接着吹寒风――那风好像要把帐篷连我一起拔起，丢进水库里；谁谁谁的呼噜是很雄伟的，听到了是很安慰的……
 
 …………
 
 周日临走，我们拣干净所有的垃圾，连一丁点纸巾都不放过――KOWIN说：好像没有人来过一样……
 总之一句话，我们是很好的同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