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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贴:2003慕士塔格登山实录(2)。原作bj_bigboy于山野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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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慕士塔格登山实录(2)
作者:bj_bigboy 发表日期:2004-06-04 13:40:10
??七、塔什库尔干县
7月21日
上午10点,宋玉江带着我们直奔BC下的乔得马克村。半路上老张不知道自己跑到哪去了。我们在乔得马克租了一辆破吉普,我坐在后备箱里,颠簸中摇摇晃晃地来到公路上。此时的时间是12:15分,接下来是漫长的截车时间。
在国道314线,路标1673处,海拔是3760米。
我们坐在路边的土堆上,眼巴巴地看着喀什方向的来车。大概10几分钟会过来一辆,但看到我们几个,都没有停的意思。
无聊中我拿出了录音笔,想听听LP的声音。录音笔的声还挺大,听后我又感到了机场那种酸酸的气氛,大家半天没有言语。
最后老狗说:你LP的声音真嫩。我心里说:那叫嫩吗?那叫甜!
终于在5个小时以后,我们拦下了新疆货运的1个大拖挂,宋玉江正好认识新疆货运的人,火线套磁后,海军、老狗、吴小兰先上车。我和宋玉江继续等。10十分钟后,第二辆新疆货运的车来了,我和宋队上车。由于货车拉满了货物,上大阪时走的非常慢(同走的速度差不多),以至于我们花费了3个小时,才走完到塔县的80公里。

甲醛在乔得马克将一包待洗的衣服落在克族的帐篷里,奔波了很久。又回了一次大本营,才以30元的代价赎回。又骑着摩托追我们,被克族人江别克之弟所欺骗,损失了几十两银子。
老张脱离大部队后,可能是想自己步行到塔县,竟自己翻过大阪。最终被海军们的头车收留。
杨队在山上得知我们去塔县,担心我们被塔吉克的靓妹拿下而坏了体力。更有去年有山友去塔县后乐不思蜀,放弃登山的先例。于是在对讲机里喊着,规定我们不许挂单外出,大家一致答应严格遵守。结果第二天老狗揭发,与其同住一室的宋队晚上一人外出很久。我们一帮人穷凶极恶的追问宋队都干了什么,宋队只是露出诡秘的笑容,却打死也不说。而那一脸的满足感更看的我们是咬牙切齿。想想宋队每年来塔县一趟,相好的MM肯定是一大帮,一个人去续续旧也不为过。也就只好郁闷地找了一个饭馆埋头猛撮起来。
而一边的宋队不急着吃,却追着在一边张罗的小姐,问去年这的老板娘上哪去了。这时出来一个瘦弱、白净样男人,忙不迭地说“那是我老婆,到街那边开店去了。”听得宋队怅怅然。
我们则一齐坏坏地大笑。

看慕士塔格比较经典的是从卡湖的角度。而从204看慕士塔格,被冰川切割的北石壁的断崖看上去很狰狞。冰川顺着山体断裂所形成的山谷向下延伸,在BC的高度形成一片冰塔林。从204再向西的大阪上看慕士塔格的西南侧,可以看到整个慕士塔格巨大的山体被冰川切割得支离破碎。就像是蒸发面馒头时碱兑大了,蒸出的馒头开了花一样。山体裂开了很多条巨大的山谷,每条山谷都有冰川延伸到山脚下。白天在阳光的照射下,融化成水,形成冰河,奔腾而下,在慕士塔格山下的河谷里形成纵横交错的河流。
是慕士塔格和公戈尔峰的冰川,养育了喀什地区的众生。

7月22日
下午5点,从塔什库尔干县回来,总体上讲,没有太大的收效。鞍马劳顿,浪费了些体力。在塔县给家里和大道通电话,知道他们在去小五台的路上遇车祸,所幸人员没有太大的受伤。
甲醛从塔县带上来一个在新疆自助游的MM,自称是武汉人。其实人家就是想蹭车回喀什,才跟我们这帮人套近乎。后来又被我们的登山事迹所吸引,想顺路到慕士塔格的BC看看登山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引起了一帮饿狼们的无限遐思。
八戒给该MM起名“馒头”。
食色,性也。
在山上,馒头对我们是有绝对的吸引力的,可见这个MM也是我们绝对需要的。但首先要满足肚子的需求后,这个馒头才能具备女人的功能。
杨队面对这个馒头犯了难。嘬了半天牙花子,最后明令:为了保证A组登顶的体力,这个MM馒头是只能看不能吃的。
奇怪的是“馒头”在BC一点反应都没有,吴小兰便撺掇她明天跟我们上C1。
“看你到时候趴下不趴下!”看吴小兰的样子,她当时心里肯定是这么想的。
“馒头”的到来,使大本营里所有男性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她的身上,无形中忽略了吴小兰、陈芳芳两位漂亮MM的存在。
两个女娃因此感到郁闷之极。
杨队对此是早有洞察,猛地安抚两个女队员。到了晚上,杨队竟然把“馒头”藏到自己的帐篷里,留下一帮饿狼一夜寝食无安,无端端地又浪费些体力。
第二天一早,赶紧联系冰芯站的车将“馒头”送下山。冰芯站方面当然没问题,“馒头”对于他们也是珍贵的。

今天杨立群队撤到了BC,他们上升到7400,遇到暴风雪,能见度只能看到自己的脚面,登顶未遂。但从李震宇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遗憾,毕竟他们是付出了艰苦的努力了。
也许是因为我经历过大姐未遂,我现在特别理解他们心里的感受。现在他们一心想着艰苦的登山过程总算结束了,该下山犒劳一下自己了。而并没有多去想结果。但随着时间的流逝,当一切都平静下来后,未登顶这个事会在心里隐隐的,不时冒出来揪你一下。这个感受会在他们心里延续很多年,令人挥之不去。
我不住地在心里问自己:我们如果碰到这种天气怎么办?
明天我们就要继续到C1适应后再上C2适应,C2住一夜对我来说很关键的。
脸和手现在已经晒伤。尤其是脸,晒的非常严重。从塔县买了个小镜子上来,每天对这镜子涂放晒霜,效果可能好点。

在塔县,去了趟石头城。石头城大致的建制城里有百米见方,用黄土夯成。城高20-30米,城的四角把东南西北4个方位。正门开在东南方向,已经坍塌。北方角上还有一个侧门,较完整。城堡的东方和南方都是山脉,这两个方向的城墙坚固而高大,双层结构,墙上有箭孔保存。城上的面积较大,有坍塌的石墙分割成不同的功能区,但看不出每个区域的实际用处。该石头城的功用不清(是用作住还是用于防御),塔县对它也没有保护,人随便进出。
塔县是算去过了,再无去的必要。

八、第二次适应拉练
7月23日
已经是第三次上C1了,身体没有任何反应。
今天早晨起来开始腹泻,一共5次。立刻服用2包思密达和3粒佛派酸,后又服用4片霍香正气片。到现在23:28分,已经止泻了。但在上C1的途中,感觉到脚软、非常吃力,15点出发,19:20到达。途中照样在ABC和杨春风、海军、普布、旺青休息聊天。
杨队说:等到我们把BC到C1这条路走出感情来了,高海拔就算适应到家了。
我问,如果我们登顶那天也碰到暴风雪,咋办?
杨队说:带着GPS呢,一路打它50个点,不信上不去!
GPS打点主要是为了安全下撤,上去的路谁找啊?看来杨队是铁了心要带我们登顶。他在新疆是出了名的杨大胆。
从现在的状态来看,我们A组在休整期间去塔县不是一个明智之举。今天早晨的腹泻就和它有直接的关系,适应好了的身体又乱套了。好在还有10天才冲顶,腹泻的影响还有足够的时间进行调整。
时刻牢记:控制、调整、适应。
杨立群队由于天气的原因没有登顶,非常可惜。他们今天一早拔营去塔县了。实际上从准备情况和队员的体力来看,都要比刘雪鹏队好的多。但慕士塔格就是不让你上,真是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因此,从现在起,我也要有对坏天气充分的思想准备。其实已经到了这份上了,一切都要随缘,不能硬驽。 自从上山后,除了脸被晒伤,我没有受什么苦就已经上到6000,已经非常知足了。

真希望这一切马上结束,好赶紧回到我所熟悉的生活环境。
脸被晒的更难看了,我真不是一个会照顾自己的人啊。

7月24日
(C2:海拔:6317米,坐标:N 38°17.078,E075°04.548′)

我们的C2建在6317M。我是中午11点从C1出发,下午4点到达C2,途中走了5个小时。
从C1到C2的路程一出营地就要经历一个漫长的大雪坡,进入冰暴区。冰暴区里基本上是沿着冰脊走。有一段是极陡的冰雪坡,因为坡陡路滑,冰芯站的人在此挂了路绳。冰雪坡里面是连接另一个雪坡的冰谷,如果滑坠,没有危险(我们下撤时都是抱着绳子滑下来的),而外面冰坡下是深不见底的巨大的冰裂。如果滑坠,后果不堪设想。冰暴区的终点是一个雪桥,雪桥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冰裂的两端,上面也挂有路绳。过了雪桥后,是连续3个无穷无尽的坡度很大的雪坡,C2就在雪坡的尽头,而在雪桥上根本是看不到的。
我开始时仍然采用15步为一组的休息步伐,顺利地过了冰暴区。由于在C1的饮食不太正常,又有前一天腹泻,当上到第二个雪坡时,我第一次感到脚软、呼吸跟不上,只好降为11步一组坚持没有休息。在最后一个极陡的大雪坡前,我把冲锋包卸了,取出保温瓶喝了口由果珍和葡萄糖冲成的热水,吃了一块能量棒,补充了一下能量。
雪坡极陡,有五六十度的样子。上面的雪很厚而且松软,我穿着踏雪板走一步划半步。在我身后雪地上留下两道深深的痕迹。已经是6200多米了,空气里的含氧量比CI降低了很多,我不得不延长每组停下来休息的时间,多喘几口,并将休息步伐改为5步一组,尽量加大每一步的步伐,最终抵达了C2我们的营地。

我们的C2营地是由两个并排的黄色帐篷组成,下面10几米是冰芯站的一个大帐、几个小帐组成的营地。在到C2的路上,我们超过了冰芯站往C2运送物资的人员。闲聊中我们知道了所运物资是冰芯站在C1蒸的馒头和炒的菜。
这次到C2,加上旺清,我们一共8个人。2个帐篷大家都嫌挤,看到冰芯站的帐篷空着,杨队由于去年和冰芯站弄了点事情,不愿出面。我们就一致推举吴小兰为形象大使,去冰芯站商量借用一晚他们的帐篷。吴小兰临出门时,我们又布置了额外的任务,让吴小兰弄点冰芯站的馒头回来。
过了一会,吴小兰两手空空地回来了。
海军眼睛瞪的象包子:“馒头呢、馒头呢?”
吴小兰慢悠悠地说:“人家特热情,不但答应可以用帐篷,还留我吃饭,我谢了好几次,才回来。”。
够义气!在这么艰苦的条件下,还想着弟兄们,要跟弟兄们同甘共苦。
咳!海军长叹一声,仰面躺下,两眼望着帐篷顶,嘴里不住地咂摸着,想象这馒头的美味。
梆梆梆!有人敲帐篷们。打开一看,人家冰芯站的人把馒头和菜送过来了。当然只有吴小兰一份。等吴小兰谢过人家回头一看,那还有什么馒头和菜,连饭盒底都被舔得干干净净。我因为头疼,紧赶慢赶着抢了一口馒头,菜都没看出是什么菜就没了。
海军摸着油嘴,对吴小兰给予了最严重的表扬。
最后,吴小兰和老狗一起去冰芯站的帐篷睡了。

7月25日21:11
下午从C2撤到BC,休整2天。
漫长的登山就要结束了,我面临的只是2天后的一个冲顶的过程。昨晚上到C2以后,头痛欲裂,但还能吃下东西。大家面对高山上单调的饮食,不禁怀念起平时的各种美食来。我则仔细讲了涮羊肉调料的做法和各种鸡菜所选用的鸡肉种类等等。这种精神美食法确实有用,大大缓解了高山反应的症状。

仍然有队伍不断地上到BC。看来慕士塔格的登山季节还有持续几周,而我们的马上就要结束了。
宋玉江用mp3播放着音乐,都是邓立君软软的歌曲,听得人心里也软软的。邓立君的歌在大学时听的较多,此时心里沉淀了多少年的旧事随疏缓的旋律被翻腾了出来。
这时在山上,意外地体验到了邓立君的靡靡之音。

现在,太阳西斜,微风习习。同帐的八戒随B组上C2适应去了,一个人在帐篷里写点东东真是个享受。今天又是一个周末,真不知道是出来后第几个周末了。人只有真正的放松以后才能意识到该是休息日了。此刻的北京已经是华灯初照了,不知道LP和香丫头在干什么。
对我来说,一切一切的准备过程都已经结束,真正的冲顶已不显重要。我只盼望着一切尽快结束,好尽快回到正常的生活状态,去和家人、朋友团聚。

变天了,透过云彩的阳光和弥漫在山谷里的雾气

山是男人的朋友,一个男人的一生也最好登一座山。这样他才能去面对生活中的许多山峰,他才能成为一个真正的男人。但如果山成为了男人生活中的一部分,那么是相当危险的。因为山的刚性、因为山的非理性,使这个人很难适合他所在的社会环境。这么说是因为我觉得无论这次的慕士塔格我能否登顶,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登7000米级的山峰了。因为我已经感受到了这种远征登山的全过程,体验到了包括准备期的痛苦和面对大山的快乐。我已经证明了我自己。
今天新上来的一个队来我们的BC闲聊,涉及到登山的目的话题,我则大肆吹嘘了一下快乐登山理念。回来后仔细一想,现在所谓的快乐登山往往被功利所左右。每个人面对大山,谁能保证他没有自己一点的功利心里?真正纯洁的登山有吗?我自诩推崇快乐登山,但我有没有拿着7546米的证书炫耀的想法?
明后两天在BC休整,下周一就要开始最后的冲顶历程了。

登山赏景,自古文人墨客之必须。登雪山也是这个道理。但往往令人震撼的景色都是来自于登山后的小息。

BC的晚霞
如此在太阳落山以后仍熊熊燃烧的晚霞是我平生才见。每当傍晚十分,片片乌云遮住太阳,使太阳光线透过云层,缕缕地洒在我们BC脚下的平原上。平原上的绿洲被冰川融水形成的河流分割,蒸腾着一团团的水汽;而河流在缕缕的阳光下山这道道金光。这一切都是在我们脚下发生演变。我们有如在天上仙境一般。
但这一切仅仅发生在我们在BC调整时期。其实,还有更好的美景在山上,只是我无暇去发现去欣赏。因为那时我必须为我的每一步去全神贯注。
慕士塔格是我的第一座雪山,攀登她必须一步一步地去完成。
这也许是我的人生写照吧。在一个特定的时期,全神于一种事物,义无反顾地把它做好,而不去管周边如此多的美好事物的诱惑。
以前我成功了,这次我还是会成功的。
审视一下我自己的状态:由于得益于这几年的锻炼,尤其是近2个月的强化训练,体能上算是可以。加之这两年磨练的心态不错,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没出什么大错,在信心上逐步加强。对高山病也不想以前恐惧了。我想如果天气好,登顶是必然的。

7月26日23:11
休整的日子是无聊的。风很大,太阳依旧毒辣。我脸上的晒伤开始脱皮。幸亏带了曼秀雷敦薄荷膏,每天涂在脸上修复晒伤。B组的队员陆续回来了。有意思的是,乔松、张晖带着联想的两个小姑娘来到BC,明摆着是来看我的,一通的拍照后急火火地跑到塔县去了。
在山上这么多天,身体明显地消瘦下去。原本圆圆的大腿现在肌肉的线条都显现了出来。肩膀上手一摸都硌的荒,全是骨头。肚子和腰上的赘肉早就不见了。想想也是,在BC都是78次/分钟的脉搏,这在山下不就等于是慢跑的心律吗?感情在山上坐着身体也没闲着,直到把你的脂肪消耗光了,再消耗你的肌肉。难怪见着吃的都跟狼似的。
看起来花点钱到山上呆着减肥也是一个不错的主意。
现在我的状态还可以,只是两个大腿的肌肉可能是放松下来的原因,开始酸痛。但没有办法,还有一天半的时间恢复。再一个就是担心痔疮别在山上犯了,目前有不好的征兆,已经开始加强用药了。
其他一切都好,抓紧时间休息吧。

7月27日22:27
今天开战前准备会。
一个最首要的问题,前几天上来一支来自西安的3人队伍。上来第一天因为不想交登山管理费,直接上到C1去了。在经历了2天C1的适应,终于抗不住下到BC。3个人由于没有充足的物资,只能借住在我们的营地,跟我们一起吃住。即便如此,其中2人仍决定明天跟在我们A组后面冲顶。
杨队说再跟他们协商一下,劝他们放弃登顶计划。如果不成,让我们A组做好出事后救援准备。
那就意味着我们要放弃登顶,大家心里都很不平衡。
今年在慕士塔格我们算是大队伍,一些小队跟在我们后面沾光的现象很普遍。当我们C2建好后,就有2个老外住了进去,还用了我们的油炉。临走时搞的帐篷里乱七八糟。
就因为老外的向导在乌市是杨队的朋友。

观晚霞
实际上慕士塔格每天的晚霞都是灿烂绚丽的,只是今天的晚霞更能体现我现在的心境。当白天燃烧了一天的太阳栩栩下落到西边的山颠,我们头上的天空有如画家的画布,又如罩在天空上的幕布,被大自然渲染、变换着无数的景致。其实在景致的持续、演变的过程中,是容的下你去欣赏和遐思的。只是贪婪的我唯恐此美景稍纵即逝,便坐在那不错眼珠地看呆了,而引起同伴们的嬉笑。
慕士塔格的晚霞确实可以美的令人发呆。你看那山巅之上几丝被燃得象白只灯的钨丝般的云彩,红中泛着白光,将周边的白云映成彩虹色,在兰灿灿的天空的衬托下,尽情挥洒着最后的辉煌,也映得慕士塔格上的白雪金红一片。
随着太阳燃尽她一日最后的辉煌,天边山巅上的云彩,有如燃尽的炭火般逐步变成灰白。兰兰的天空也变得象白色的宣纸。而宣纸上泼洒的深的、浅的墨迹,则是那漂浮着的朵朵云彩。
冷风阵阵袭来,我不禁紧了紧衣袖。一天又要过去了,明天迎接我们的是那艰苦的冲顶历程。
我以后还能有如此的闲情来观赏慕士塔格的落日吗?

九:冲击顶峰

“对于登山者来说,环境越令人难以置信,要求越苛刻,当他们稍后享受压力过后的轻松时,他们的血液就会流动的更加酣畅。危险只能锻炼登山者的认识水平和控制能力。也许这就是冒险运动的理性所在:为了消除你脑海中的凡人琐事,你有意识地增大努力工作和集中精神的赌注。这是生活的翻版,但有一点不同:你在日常生活中,错误可以得到纠正,妥协可以弥补过失,但在这个特定的时间里,你的行为将生死攸关。”
??????摘自《进入空气稀薄地带》

7月29日17:50
我现在是在C2写这些东西,其他的队友们都在睡觉。
已经是第4次走BC―C1这1200米的上升了。人已经没有开始的新鲜感,照样在ABC休息,聊天。天气开始变得恶劣,狂风夹着细小的雪粒,打在人的脸上,没有了太阳的烘烤,人反到感到一丝的惬意。抬头往C2看,慕士塔格被乌云笼罩着。
坏天气出发,好天气登顶。我没有太多的担心,反正离真正的冲顶还有2天的时间,大家的心情还是愉快的。
4小时到C1。

29日中午12:30分,开始C1―C2的攀登。
由于昨晚刮了一夜的风,雪很硬,刚出C1,部分地段有亮冰。我由于对天气的判断有误,将已经背到C1的冰爪又背回了BC,但这点亮冰对踏雪板没有一点难度。
由于我的体重过大,为了安全,我给自己规定,上了雪线就要穿踏雪板。因此,从C1起,我一直是全程穿踏雪板。
只是苦了吴小兰,踏雪板在C2,又没有冰爪。走了两步就不行了。我只好陪着她返回C1,想借穿B组的踏雪板,遭到还没走的杨队的坚决反对。
杨队也没有冰爪和踏雪板,他让吴小兰跟着他,要带吴小兰上C2。只见杨队用高山靴的内外脚侧在冰面上走着砍冰步,吴小兰在后面一步一滑地跟着。
杨队的冰雪技术非常好,看着他在硬冰上近乎优美的步伐,象是在跳着舞走,令人好生羡慕。
天气依然不好,气压很低,让人喘不过气来。我跟在吴小兰后面走走停停,担心她一个不留神滑坠。终于走过了BC到冰暴区的巨大的雪坡,再往前的雪就比较松软了。
这次上C2感到异常艰苦,可能是气压低的缘故,喘不上气来,腿脚都是软软的,杨队也有同感。于是我从包里拿出8片西洋参含片,每人4片同杨队分了。这才逐步恢复体能(也可能有心里原因)。
17:15分,我们抵达C2。
狂风将地上的浮雪刮得漫天飞舞,象是东北的白毛风。远处的乌云随风翻腾着,几乎是和我们处在同一水平线上。空气承受不住的乌云,干脆直接向地上下降,它的水汽形成了乌云向地上“拉烟”的奇特景象。而慕士塔格对面的土黄色山峦,被阳光和云彩所形成的阴影描绘的五彩斑斓。
这样的美景只有到了这个高度才能看得到啊。
因为两个藏队的协作在C3,因此C2的水和食品就要我们自己准备了。没人动手,都看着杨队自己干。
也许是多日的操劳,身心疲惫,杨队今天的状态很不好。
没有雪铲,我只能用手将新下的细如棉糖的浮雪捧起来装入袋中,直到手冻得受不了。老狗又从外面装了一大袋雪。杨队已经把油炉烧起来了。我想,7个人的水和吃的都得等着一个炉子烧,肯定要拖很长时间,势必影响队员的休息。就想用另一个油炉到另一个的帐里烧开水。但油炉燃一会就灭,鼓捣了半天也弄不好,只好作罢。
回到我们的帐篷,换下杨队接着烧水。杨队仰面躺在帐篷里,一会就睡着了。这么多天让他忙活的,够累的。
我是和杨队还有吴小兰一个帐篷,原本老张从深圳队员的帐篷过来想挤我们的,但因为一般都是用我们的帐篷做炊事帐。大家都挤坐在我们的帐篷里吃饭、喝水。人一离开后,把地面坐成坑坑哇哇的,让人睡起来很难受。人多了就更不好找平地了。老张只好一个人借住冰芯站的帐篷了。
先把老张和深圳的水和饭弄好了,又煮了点米线,把杨队叫起来同吴小兰分着吃了。
我是吃的我的野战粮,喝了点米线汤。在山上野战粮真难吃。
累了一天了,赶紧睡吧。

7月30日中午12:40
(C3:海拔:6913米,坐标:N 38°16.780,E075°05.624′)

我们踏上C2-C3的路程。
这是一个及其艰苦的路程。C3的海拔是6980米,从C2―C3的高度都是我所没经历过的,路线陡而且长。当我们看到C3帐篷的时候,仍走了1个小时。
从C2出发以后,我感到自己的意识有点模糊,注意力集中不起来。但体能还是不错的。当远远地看到C3的帐篷时,杨队已经先到了,围着帐篷转了好几圈,就是不进去。我想这别不是我们的帐篷吧?看着帐篷后长长的大雪坡,我想,如果我们的帐篷还在上面,我会崩溃的。
18:40分,终于到了C3。我和老张同普布、旺清住一个帐篷。略感头疼,吃了一碗方便面和两个咸鸭蛋。拿出一包四川牛肉干,同普布边吃边聊了一会天,自感状态可以。
想把这一天的感受记下来,怕过后忘了。但又一想,冲顶在即,要调整好自己的状态,还是下山再写吧。
吃了一片百服宁和白加黑的黑片。
(结果,光记着看到C3帐篷又走了一个小时,连上山的路都忘了,以至于从C3下撤C2时,都没有印象走过这条路。)

7月31日早4:00
隔壁帐篷的杨队开始喊起床。我们这边普布和旺清没有动静,我想反正早饭不吃了,也就缩在睡袋里没动。等到快7点了,才赶紧起床收拾出发。
老张说他不会穿踏雪板,让普布帮他穿。晕!都C3了,自己还不会穿踏雪板!老张又管我要百服宁,说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胃疼。我告诉老张百服宁这种药对胃有刺激,吃了会更疼。
我在老妖处买的雪套害苦了我。每次在C1、C2穿,都费很大的力气。由于今天穿的是厚的滑雪裤,雪套根本就穿不上。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还是不行。看着队友们一个个都出发了,急得我干脆不穿了!
我们帐篷里没剩下什么吃的东西。我问吴小兰他们帐篷里还有没有葡萄糖和果珍,说都没有了。我摸了摸口袋,里面还有2根powerbar。只好背着头天晚上灌的白开水冲顶了。
原定7点出发,等我走时,营地就剩下普布了。时间是7:40分。天气很差,漫天大雾,能见度在100左右。隐约可以看到杨队在前面开路,走的很快。我走没两步,踏雪板掉了,跪在地上重新绑好后一看左右,我成为收队的了。
雾气越来越浓,让我想起了四姑娘上的雾。也同时对今天能否登顶产生了怀疑。根本就看不到前面的杨队了,我只能隐约看到我前面的甲醛,而被我超过的海军走的很慢。由于早上没有吃饭,我感到很饿,频繁的深呼吸使后背、肩部感到隐痛,大腿的肌肉由于缺氧开始发酸了。拿出能量棒吃了两口,喝了口热水,真是难以下咽。我在雾中看到前面几个人停了下来,象是在商量什么。后面的海军已经看不见了人影。
是上还是下撤?
这么大的雾,为安全起见应该下撤了(在大峰我们就是这么干的)。现在的海拔大概是7200米,对我来说已经够了。但就是下撤也得跟前面的人说一下呀。想到这,我加紧步伐,想追上前面的人打个招呼,准备下撤了。
但前面的人又开始向前走了,我只能继续追赶。
又上升了大概100多米。就在这过程中,天空的云雾显现出一个巨大的白光圈,太阳快要出来了。起风了,吹散了浓雾,使能见度有百米以上。
我的心情为之一震。老天对我真是格外的关照,按现在天气的发展趋势来看,已经没有什么因素可以阻止我登顶慕士塔格了。
心里顿时激动起来,血一个劲往上涌,脚底下不觉加快了步伐并超过了前面的甲醛。
我行走在茫茫雪原上,雪原的边缘在我两边向上伸展,形成梯形形状。梯形的顶端是蓝蓝的天空。我越往上走,雪原越窄。杨队说了,走到天边,就到顶峰了。
忽然,我前面的吴小兰不走了。我们来到一个大平台上,前面的队友的脚印被狂风掠的不见踪影,平台上只有我和吴小兰。没有南北石堆,这肯定不是顶峰,但我们也不知道现在该向那个方向走了。
我拿出救生哨使劲吹起来,风掩住了哨声,连在我10米开外的吴小兰都没听到。
这时老狗在前面出现了。跟我说上面太冷,他要赶紧下撤。
我顺着老狗的来路,翻上一道雪坎,终于看到前方就是传说中的南北石堆。

12:30分,我站在了慕士塔格峰顶。
(慕峰顶:海拔:7472米,坐标:N 38°16.519,E075°06.916′)
(注:每次的GPS数据我都比杨队的低点,看来高度是没有效准,大约差70米。)

正象我自己预料的那样,我并没有特别的激动。站在慕士塔格峰顶,我把录音笔遮在怀中,大声说出了我默念无数次的祝福。旁边同来的老张听得失声痛哭。而我依然很平静,我知道,我如此的付出以后,没有理由不会成功,老天一向待我不薄。
记得第一次登顶太白时也遇上大雾,在过大爷海上升了一段后,来到一高处,左右不见人影。正徘徊找路时,雾开了,就在百米开外,顶峰拔仙台突然显现在我的眼前。当时我兴奋的竟然向拔仙台狂奔起来。
而后在拔仙台的夜晚我的心却平静如水,整个人的思绪想在山顶上的空中飞翔。回来后我把这种现象归结为高山脑缺氧。
现在,在慕士塔格顶上,我的心依然平静如水。
我在心里无数次地默念:安全下撤才算登山的结束。

7546米的高度的气候是恶劣的,恶劣到我的内心感到一阵阵的惊恐。
我在顶峰上将手套摘下,卸下冲锋包,将里面的相机和GPS取出。当我从地上捡起我的羽绒手套准备戴上,发现右手的手套里面灌满了雪。从手套里拿出右手再看,右手的皮肤已经变成灰白。
我吓坏了。
看看左右,同时在顶上的有老张、吴小兰、甲醛,他们都在尽情的享受着登顶的快乐。而我生怕恶劣的天气造成身体上的意外,就没有在顶峰多停留。为确保安全,用GPS定位后,把右手缩在羽绒服的袖子里,袖口系紧。左手的腋下夹着2根登山杖,赶紧下撤了。
遗憾的是没有把登顶照拍下来。
在下撤的途中,狂风夹着雪粒劈头盖脸地打在我的脸上。我感觉到鼻子有点发麻,用手抹了下鼻子,发现鼻子下面流的鼻涕已经变成了两个冰柱。胡子已经变成了白的了。我从没有遇到过这么低的温度,就想把打劫帽拉下来遮住脸。但呼出的哈气立刻在墨镜上结了一层的冰,使我什么也看不见。手忙脚乱地把打劫帽翻上去,把眼镜摘下(眼睛晃得睁不开)使劲擦掉上面的结冰,重新戴好。仍然是模模糊糊地。
这是看到普布上来了,问我到顶还有多远,我好像说没几步就到了。又往下走了一段,碰到一个人,跟我打招呼,没看清是谁,哼哼了一下就接着下撤了。(事后海军说看到我恍恍忽忽下撤,跟我打招呼,我都没理他)。
终于看到C3的帐篷了。
坐在C3的帐篷里,取出冲锋包里的热水瓶,喝了口热水。躺在帐篷里迷瞪了1个半小时,A组的队员全部撤下来了。
我们继续向C2下撤。
我走在最前面。
好像还没有从顶峰的慌乱中醒过来,脑子有点乱。记忆中下两个大雪坡就该过雪桥了,但怎么也看不到雪桥在哪。最后终于明白了雪桥应该在在C2到C1的路上,而我们现在还没到C2。
犹豫间,老狗超过我走到了前面。
下撤途中,碰到B组队员,蒋俊一个人在前面开路,其他人则走成了一串,一个个排的很近,象是贴在一起走。
我们A组的全体登顶,给了B组极大的信心。
我反复告诉八戒要注意防寒,早晨要吃东西。宋队反复告诫我们当天不要下撤到BC,在C2过渡一天。
终于看到C2的帐篷了。
我的热水瓶丢在到C2的最后一个坡顶上了,杨队帮我捡了回来。
C2帐篷里空空的,热水、吃的什么都没有。我已经把踏雪板脱了,准备在C2过夜。当时的时间只有4点多钟,我们商量着干脆一路到BC,有吃的喝的,还有西瓜吃。
现在回想起来,宋队不让我们下到BC,一是为我们考虑,再有就是他自己当时也承受着极大的压力。如果A组在C2,B组在上面遇到问题,我们也好接应。如果我们都撤了,外一遇到问题,就麻烦了。也许是当时冰芯站已经有人进驻C2,外一出事情可以寻求帮助。因此杨队同意我们下撤了。
但当时我们谁都没有考虑到这个问题。
我的羽绒睡袋是留在C3。B组冲顶后负责将A组的装备背下来。我们在下撤到C2时,将B组的装备背到BC。
通过对讲机,我们让在BC的宋玉华叫两个毛驴上C1,准备将我们的装备驮回BC,约定的时间是7点钟。
我也懒得再穿踏雪板了,将踏雪板绑在冲锋包上。冲锋包上还绑了一个防潮垫。开始从C2下撤。
杨队一个人留守C2。
从C2到C1的雪很厚。因为没有踏雪板和雪套,我的高山靴里灌满了雪。好在天气不是很冷。接近C1雪坡的硬冰时,我经历了一次20-30米的滑坠,绑在冲锋包上的踏雪板和防潮垫失落。其中防潮垫被风刮到山崖下,踏雪板在吴小兰的帮助下拾回。
眼看就要到C1了,吴小兰失足,一条腿整个陷入冰裂缝中不能动了。我距离她大概有5米的距离,说你还不赶紧出来。吴小兰脸都白了,说我不能动,一动就掉下去了。我赶紧紧跑两步,上去把她拉起来。吴小兰起来后,说要留个纪念,对着几十公分宽的冰裂缝玩命地拍照。
驮物资的毛驴只能上到大概5100米的雪线,驮工到我们c1营地已经很晚了。
收拾停当,开始从C1下撤时已经快10点了。
已经习惯于新疆11点天才黑,我没有带头灯。
等到天全黑下来,我们只走到一半。只好让吴小兰和海军打着灯把我夹在中间慢慢地下撤。
老狗因为安排毛驴驮装备,更是一个人摸黑从C1撤下来的。

8月1日凌晨12:30
经过12小时的艰苦跋涉,我们A组从顶峰直接下撤到BC,完成了慕士塔格的攀登活动。

在这一天里我所犯的错误太多,如果遇到意外,有些错误甚至是致命的。但我们的运气也真是太好了。
要谢天、谢地、谢人!

来慕士塔格之前,总以为攀登高海拔雪山是件很浪漫很过瘾的事情。通过这次慕士塔格的活动,体验到了登雪山是一件很枯燥很痛苦的事情。体能的保证是一个方面,还应具备极强的意志力和面对突发事件的应变能力。
今天B组的人全部登顶了。13个人全部登顶,从某种程度上来讲,减少了这次登顶的含金量,给人于慕士塔格很好登的错觉。其实,除了我和长沙的杨飞,这次登山的其他11个人的能力都是很强的,登顶毫不意外。
登顶慕士塔格,只能说明将近40的我还有能力去面对自己、挑战自我,不能说明其他任何问题。我要保持这种心态和状态,去面对生活去迎接未来。
做生活的强者,这是我登顶慕士塔格得到的最大的收获。我在心里对我自己说:you are man!
后记:
登顶慕士塔格是我多年的梦想。但真正登临顶峰以后,确没有了许多的感受。就象一个盼望多年的东西,一旦拥有却又觉得它很平常。
在去慕士塔格之前的准备期间,为了了解人在高海拔的状况和应变措施,浏览了有关慕士塔格登山的所有文章。但文章大多对登山过程的细节描述不多。于是想把自己在山上的过程尽量实录下来。这样对自己来说是个纪念,对准备上山的朋友能有点参考价值。
没想到越写越象老太太的裹脚布,自己都没了写的兴致,更不要说看的人了。于是删了许多繁琐枝节,婆婆妈*妈的终于唠叨完了。
这次因为回京仓促,在喀什没有实现在C3对普布、旺清的承诺。我想我们一定会有机会在一起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还会有机会去共同品味朋友间的情谊,共同享受登山的乐趣。
最后在此特别感谢2003慕士塔格登山队的组织者杨春风,宋玉江、宋玉华两兄弟,还有藏队的普布、旺清。
没有他们,我们不会享受到登临慕士塔格之巅的极度快乐。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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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发表于 2004-6-6 05:52:53 | 只看该作者

感谢!

一口气看完。

病中的我,感到一种壮怀激烈。

也许今生无缘慕士塔格,但我一定会前行,登高,继续。。。 [sign]千里之行,始于足下[/sig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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板凳
发表于 2004-6-6 10:54:32 | 只看该作者

也是一口气看完,好。喜欢看山版的行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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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板
发表于 2004-6-7 05:37:16 | 只看该作者

呵呵,很巧,前两天刚看到另一个北京队员老张的游记

贴出来给大家对照一下
http://bbs.yesout.com/dispbbs.asp?boardID=1&ID=19977&page=3
来自旧版论坛的签名我听到了传来的谁的声音,像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
我看到了远去的谁的背影,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
转贴:2003慕士塔格登山实录(2)。原作bj_bigboy于山野论坛 jjyfoot 2004-06-06
感谢! 6000米 2004-06-06
也是一口气看完,好。喜欢看山版的行记。 soso 2004-06-06
呵呵,很巧,前两天刚看到另一个北京队员老张的游记 你的样子 2004-06-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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