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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花与千湖路(050730)
脑海中一直有三个画面始终挥之不去:一是3岁前和小伙伴在锡林河边捉小鱼,河边盛开着大簇白色的、紫色的、黄色的野花(我是从来不会去采那白色的花的,因为妈妈说那叫“打碗花”,采了就会打碎碗);二是敖包山后面那片开满黄色野菊花的草甸;三是大一回家写生,无意中闯入一片寂静山谷,雪白的野菊花在太阳下闪闪发光,看不到边,恍如在梦中。
然而时过境迁,看《狼图腾》的时候作者描述过他们带着羊群迁往一个美丽的泡子,天鹅片片,野花缤纷,但是很快美好景象就因为人的加入变成一片“冷酷仙境”了。我就想起最近一次回家,从机场回城的路上,美丽的锡林河已经干涸,翠绿的草甸已经被黄沙岸堤取代,梦中那花香氤氲的童年记忆成为似乎永远不可能重来的事实。
小时候听邓丽君的靡靡之音,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路边的野花不要采”,后来朦胧得知好象是道德范畴的事情,再大些知道和环境保护有关系。大四的时候听田震的《野花》,不喜欢她太中性的嗓音,但是却觉得歌词写的很不错,完全没有矫情的感觉。
山上的野花为谁开又为谁败
静静地等待是否能有人采摘,
我就象那花一样在等他到来
拍拍我的肩我就会听你的安排。
摇摇摆摆的花呀
它也需要你的抚慰
别让它在等待中老去枯萎。
――在阿尔山的几天,无数次想起这几句歌词。
7月30日,从阿尔山镇向山里进发。
主管内蒙的天公很给我这个内蒙人面子,进入内蒙境内,天气突然好起来,多云不晒,空气干净得让人忍不住想深呼吸。沿途的风光美得自然而原始,山势平缓,翠色在目,偶尔几棵小树或大片树立从我们旁边滑过,让静谧的草原有了一些灵动和韵律感。
在伊尔施到阿尔山森林公园中间,道路狭窄而蜿蜒,两边的野花恣意地生长着,甚至犹如飞蛾扑火一样伸到了路中间,在错车或者车子速度很快的时候,他们就会被拦腰斩断,在风中转体720度叹息着落下,带着五彩的轨迹。
我有时在想,它们真的不希望别人采摘他们吗?他们开的那么灿烂,甚至远远高出了他们的同伴,向路人展示自己生命中最美丽的瞬间,它们希望能留住你匆忙的脚步,能留驻你的由衷的赞美,当你和别的过客一样按动快门后离开它们时,它们真的会感谢你没有把他们带离这片几辈子都重复简单的土地吗?
也许它们真的在静静地等待有人采摘。即使死亡的更快,但是他在那么多野花中,只有它被带走,带给另一种裙的人加倍的快乐。
我不是野花,我很难知道它们是否有灵魂,有思想。当我们停在路边进入一片无比葱绒茂密的天然花园时,齐腰的野花将我缠绕,用它们柔嫩的茎叶诉说着一种挽留。我想几十年,几百年来,也许都没有一个人真正走近他们,让他们呼吸加促,血脉喷张,把自己最灿烂夺目的瞬间献给我们。留连花圃,我几乎不想离开了。
中午在林场的林大哥家吃过丰盛的野味,金GG在大炕上香甜的午睡,而我在上网和朋友们聊天。窗外就是林家的小菜园,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小野兔在窗外跳来跳去,什么叫田园风光,什么叫惬意人生?
金GG闹表上到3点没有响,我想这两天他太辛苦了,就没有叫醒他,直到4点,他满足地睁开眼,我们出发去松叶湖。
由于前几天一直下雨,路上积了一串一串圆形的小水洼,在阳光下闪闪发光,象是被镶嵌了无数的小镜子。路非常窄,两边的野花甚至能淹没一个小个子的MM,我们不能完全打开窗子,因为在行进的过程中,会有无数不甘于寂寞的野花伸进我们的车子,希望我们带走它。途中我们突然看到有两只毛茸茸的小家伙出现在我们前面,一直连游带跑,无比从容,一只从水里慌张的爬到陆地,摔了一交,金GG说:小野鸭快拍。我激动地跳出车,最早的小鸭子已经钻进草丛,后面那只笨拙点的,呆了一下,也连滚带爬的钻进草丛,上车后我们在想,肯定是两个小家伙趁大人不在自己偷偷跑出来学游泳,没想到遇到闯入者,如果我们不是急着跳下去,按照它们的“社会经验”,应该不会跑的这么快。
辗转颠簸了一个小时,终于到了松叶湖,可能这里面很少有人会来,只有一个打鱼的人家,甚至没有一条完整的路,我们必须穿过膝的雨鞋,踩着烂泥才能到湖边。湖景显得有些单调,不如杜鹃湖丰富有层次,只有水中的芦苇和芦苇丛中的小船,似乎在讲述一个关于等待和依恋的故事。
回程水泡迎着光,格外刺眼,我兴趣来了,给它起了个名字叫“千湖路”,被金GG批评为太随意,让他起,他说要回家查古文。我们在千湖路上扎了胎,换完轮胎,没想到赶上了此行最美的落日。按动快门,我们拍下无数明信片一样的美丽景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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