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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去五羊新城游泳,在811路车上看到让我深深感动的一幕,于是放弃早泳,躲到麦当劳里写下了这篇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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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请牵紧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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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811靠站好一会儿了,还不开,车上的人开始扰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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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你的声音从车外传了上来:“下车啦,阿五!阿五!”
<br>一声又一声,车上的人开始四处找我,那个还安坐在椅子上,车窗边的你的阿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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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谁是阿五啊?快下车啦!你老婆已经下车了!”
<br>“他是不是撞聋(耳背)啊?”
<br>“那就大声点啦!”
<br>“阿――五――!!!你老婆叫你下车啊!!!”
<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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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们真吵,不知道我在生气。
<br>“阿--五--,下车啦,我在这里!”你的声音一声又一声的。
<br>可是,你应该知道我在生气的。
<br>谁让你放开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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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是的,车上虽然人多;
<br>是的,你虽然是为了让我坐到车窗边;
<br>是的,车外虽然在下着雨;
<br>是的是的是的……可是,再多的原因也不能成为你放开我的手的原因。
<br>多少年了,五十年还是六十年了,你从未放开过我的手,我也不曾放开你的。
<br>你看,马路上车那么多;人那么拥挤;雨下得那么密密麻麻,只有牵你的手,我才不会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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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他们说我快八十岁了,要给我买拐杖,可是,你知道的,我不会要。
<br>习惯了你的手,你的永远温暖的手。
<br>他们说我有“老人痴呆”,我不在乎他们说什么,我知道自己不过是有些话不愿多说,有些事不愿多想而已,这一生,八十多年了,我说过的听过的话还少吗?还有什么事值得我花一个长长的不眠不休的下午来想呢?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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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只要牵着你的手在阳光下或雨里,慢慢地走过新河浦路,或者只是静静地在滨江边听听流水的声音。我们都会想起那些相知相伴的年轻的时光,你会在我耳边唠叨一些年少时候的事情,说我们走过的那些长长长长的街,而我依旧静静地不说半句,只是牵着你的手,听着你的声音,那么多年了,你的声音依旧年轻依旧恬然依旧让我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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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然而,此刻你的声音依旧一声声地从车外传来,我不动,我生气,你不该放开我的手啊。
<br>车上的人已经不耐起来。
<br>车子重新发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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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猛然回头,看到站牌下你的焦急的脸,雨还在下着,哗哗的,风吹起你的满头的白发,你还在大叫着:“阿五~阿五~阿五~”
<br>我惊傈起来,我怎么可以丢下你啊!丢下你在风里在雨里,任由风扬起你的白发,任由雨淋湿你的皱纹。在那白发和皱纹里,有着我们走过的所有青春和爱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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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大叫:“我要下车!!!”顿脚,拍窗,我要挤过这让我窒息的人群。
<br>车嘎然而止,门倏然而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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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我向你跑去,你向我迎来。
<br>一如我们年轻的时候。
<br>新河浦路的雨还在下啊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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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2002/6/11
<br><br><br>[green]~生命多美,爱情多美,我且放歌,痛快淋漓~[/gree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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