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台上的月光

碎玻璃

我从六月开始一直都在山里工作。住地的四周全是山，工作之余，白天我就去登山，一个人在山里乱跑，带上一本书，一架老式的苏联相机，拍些野花野草什么的；累了，就看看书，或者什么也不做，晒太阳，或者一个人在阴凉的地方发呆。那时候，衣服上经常是好闻的太阳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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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夏秋的晚上，就去捉萤火虫。路上一闪一闪的，很多，但是也不是很好捉，我就经常脱掉T shirt去扑打萤火虫。捉来的萤火虫，就放在两个洗干净的空墨水瓶里，眼前各放一个去吓人，那种装神弄鬼的游戏虽然老套，可是却也很好玩；也去逮蝉，放在火柴盒里，如果有人在午睡，就偷偷放在那人的耳边，然后在蝉身上轻轻一按，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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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但是恶作剧是不能经常做的，有一条小溪从我住地的门前流过，逆流而上，进入一个山谷，走不很远，就听见很响的水声，然後就有一挂瀑布突悬眼前。瀑布前有条不起眼的小路，沿路而上，左盘右旋，就可以到达瀑布的上游。那是一个幽静的山谷，山溪在其间平静的流淌。巨大的山石被山谷里的山楂树、柿子树、杨树和各种杂木所遮掩。有不知名的野鸟在树丛中歌唱，听到人的声音，就轻快的飞走了，可是仍然能听到它在远处的歌声。后来很多的时间我都在那里游荡。夏天的时候，就带同事们来看野花流水；秋天的时候就带他们来摘山楂、野山梨。冬天，就很少有人肯来了，我就经常一个人去看冰瀑，看天光云影在尚未封冻的小溪中的投影，那个冬天，寒冷，但是并不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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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也经常在那个山谷里待到太阳西沉，阳光由白转为暖红，暖黄，然后逐渐消失，天色变青，月亮慢慢浮出夜的海，周围虫子的鸣叫、山下村庄的人声狗吠变得越来越清晰。山风轻抚，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醉了，管它什么工作前途，自己的过去未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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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短裤拖鞋，赤着上身，我站在天台上，呼吸着被钢筋水泥过滤过的空气。凉爽的感觉，让我想起十年前的那半年山居岁月，那些欢乐。当年同游的人，现在已经各奔东西。经过很多的喜悲的淘洗，留在心中的那些浅浅淡淡的东西，是喜？还是悲，还能够见山如山，见水如水吗？“等到风景都看透，也许你能陪我看溪水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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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现在的我，已经习惯了在冲凉过后，到天台上吹吹风，也经常能看到月光，但是内心并不企盼。山上的冷月，城里蒙胧的月光，于我已经没有太大的差别。有朋友打电话告诉我正在筒子河赏月，周围有很多人的欢笑，还有咿咿yaya的胡琴声。想到那天是鬼节，大三的时候暑假留校，那天晚上看到很多路祭的人，纸钱飞扬，火光前或明或暗的脸，情绪一下子低落了很多。月光相似，改变的只是自己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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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96年的中秋节，在九寨沟，30多个人，分食四块小月饼，每人用一根牙签扎一小块月饼，一点一点的啃，幸福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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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那时的月光一样的蒙胧，和我在天台上看到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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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br><br>[red]Good good study, day day 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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