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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
发表于 2003-10-21 00:19: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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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亲历格聂的美丽
【五】第三天,喇嘛垭乡-冷谷寺
<br> “接下去更美”
<br> 昨晚临做饭前,我给北北进行了“同性按摩”,按摩连接食指的掌骨,那段骨侧是映射人体从头到脚的穴位。通过“亲密”接触,经验告诉我,她应该是前期中暑之后尚未康复,肠胃虚弱,那日中午在理塘吃了过多的土豆烧牦牛肉,引致药物也无力发挥作用的肠胃疼痛。
<br> 也许是按摩的作用,也许是北北的肠胃本来也就恢复得差不多了,总之,第二天北北可以精神抖擞地骑马出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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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7:30,我们终于出发了。从喇嘛垭乡骑马走不到半小时上山的路,登上一个山包,哇、哇、哇、哇、哇……但听5声惊呼,我们好像开启了魔术之门,进入真正的童话世界――那是什么样的景色?天空是深色的湛蓝,那种缎子般的湛蓝,是让人意欲拥在怀里蹭着脸颊沉睡的;格聂神山(群)尖端的白雪在橘红色的朝霞中神采奕奕,又把人从沉睡之中唤醒;层层叠叠的山由近及远,色彩从暗黄到翠绿到深蓝到天、山一色,视线广袤层次丰腴;不远的山包上一顶高山帐篷孤零零地站立,一个男人从帐篷里面钻了出来,对着大山伸懒腰……
<br> “哦,”我不禁像《巴黎圣母院》中卡西莫多看到埃斯梅拉达一般呻吟:美……。如果说这里像大家闺秀,亚丁最多算小家碧玉;如果说新都桥是“摄影家的天堂”,那这里是什么?!后来途径新都桥,我不由得对它嗤之以鼻。我知道这样不公平,可是,刚经历过真正的天堂,怎么会看得上需要密密构思、找角度取景的新都桥?
<br> 拍照、拍照、拍照……马夫马麻和罗松催大家快走,因为“接下去更美!”徒步下到山脚,迎来了一大片平整的草地。远远望见草地的尽头有村落,野猪、winger、北北打马飞驰,我的坐骑,一匹躯干雪白四肢灰白,之前一直保持“慢动作”不肯走快一步的老马居然耍开个性、不甘示弱起来,在我勒紧马缰、吓得“吁、吁”大叫声中,四肢离地飞奔追赶,我只听得耳边风声嗖嗖,只看见草地风驰电掣般后退,只知道手脚用劲全部力气也驾御不了这匹倔犟的老马,惟有暗暗忠告自己:放松点,双腿均衡用力,屁股离鞍,身子前倾,保持平衡!我在理塘新买的西部羊毛毡帽噼啪噼啪有节奏地打在我的脑壳上,几次遮住我的眼睛……可是,哈哈,我的马追上他们了!我们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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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接下去更美”。的确,接下去更美,接下去很美很美。接下去,我们一个一个山包翻越,经过一个大的藏寨之后我们沿着峡谷河流一步一步走近神山。山峦在我们(马)脚下延伸,一会儿我们在高处俯瞰山涧清泉,一会儿在山脚仰视高山云彩,成群的牛羊像珍珠般洒落在依然开满鲜花的草地上。走进里面,山的植被渐渐不只是草皮了,树木越来越多越来越高,树叶色彩因秋风吹过而渐变,一棵树上的叶子就富含了深绿、浅绿、深黄、浅黄……可惜少有红叶,那可能得下了雪之后才有福得见,可是,我已经满足了。我一进格聂风景区就满足了,我只想躺下来,发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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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虎皮坝是我认为格聂景区最美丽的地段。现在,坐在电脑前面,我想为大家描写那里的景致,可是……唉,只恨自己怎么不好好学习天天向上――虽然学了理工科可是其后为什么不自学中文?以至于现在用于描写景色的时候词汇匮乏,瞠目结舌。我恨我自己,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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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在一个玛尼堆前,马麻和罗松比划着示范着非让我们下马过来跪拜。原来一块巨石中间缺了一个法螺形的洞,他们说,这法螺就是格聂神山的心脏。我拜着,心里居然没有一丝杂念,也没有如过往拜佛般祈望全家平安。我跪拜了神灵。
<br> 沿途他们还指给我们看一座小山包,那是格萨尔王的墓所在地;路边的几块大石上,是“天然刻出的”藏语的六字真言,我学会了念“?(an)、嘛(ma)、呢(ni)、叭(ba)咪(mei)?(hong)【(xie)】”,因为藏民说,六字真言之后一定要加一个“xie”。
<br> “这个海子是格聂神山的碗”,回程中无风,这碗水如光洁镜面,神山触手可及。
<br> 眼看天色已晚,下午5时许,我们在美不胜收的景画里,沿着弯弯曲曲的小河边蜿蜒上升,很快就将到达今天的目的地,冷谷寺。就在大家倦意渐升然意犹未尽东张西望之时,马麻在前面又兴致盎然地停了下来:“这里有一个洞,钻进去之后有水,那水喝了之后身体健康!”他们连说带比划,我们将就理解是这个意思。
<br> 按照他们的指示,我们脱掉帽子,五体投地地钻入那个阴暗潮湿的不规则的狭小山洞。这个山洞石头很多,到后来我只有听任衣服裤子甚至脸蛋擦在石头、泥土上,终于看到马麻伸进来拉我的手,可是抬腿之际一不留神膝盖又重重地撞在一块尖石上,疼得我半天哼不出一声,也没有富余的细胞去质疑:怎么没有“健康水”?
<br> 一瘸一拐地跳到路上坐下,刚撩起裤管要按摩上油,马麻又有新指示:下去喝健康水!我想,洞也钻了,腿也伤了,再不喝健康水可不划算。忍痛下去。走了不到10米,发现原先的缓坡变做了陡峭的石阶,且深不可测,我当机立断,不去了,让野猪给我带点健康水回来喝好了。
<br> 不一会,北北和流星雨也回来了。北北是累了,流星雨是因为他的“笨马”不管哪里只要它自己过得就过,害得他膝盖撞了N下,“痛得不行”。我请北北帮我从洞口拣回牛仔帽,开始给自己的膝盖抹正骨水,抹完正骨水再上了弹性绷带,感觉舒服了些。好久好久,才见他们回来,说起“那水真神奇。本来极度清澈,一说话立马浑浊不堪。”味道如何?“很怪。”他们给我们打来一壶浑浊的水,“扎营之后沉淀了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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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六】第四天,冷谷寺-理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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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不得不说我的老白马。在昨日去冷谷寺的路上,连北北的小马驹都能过的一条及肚小溪,高出20-30cm的它楞是不肯过去,还往深水区走了几步,之后,在我猛提缰绳相信它迈两步就能带我上岸的时候,右倾躺下,硬是把我这个老大妈从它身上赶了下来,踏入冰冷彻骨的泉水,让我防水透气的登山鞋从鞋口而入灌满了水!
<br> 那时候只听到前面人声鼎沸:大妈掉水里了!我正手脚并用往岸上爬,嘴里不依不饶地反驳:是马把我掀下来了!找到石头坐下,脱鞋、脱袜,脱手套,把这双干爽的“狗踢死”防水透气手套穿在几乎冻僵的脚上……一顿忙碌之后,回到那匹若无其事正在大快朵颐的马背,拉出冲锋衣的袖子,权当手套抓住满是烂泥的马缰,继续行程。
<br> 骑在马上,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世间原有这种不负责任的人,今次没想到叫我遇到这样不负责任的马,而我还必须原谅它,因为除了原谅我没有别的办法。呵呵。转而我又腹赞自己:若我老人家不是这样“一颗红心两种准备”(实际上并无两种,不就是自夸呗!);眼明手快,不对,是脚快,地从马镫中脱出双脚;人老手脚快,趁水漫入收紧的冲锋裤裤腿滋润我的小腿肚子之前冲上岸;古有壮士断腕,今有“烈”女“断”踝,牺牲双踝之下,保全干爽全身……我是否可能被那衰马压折了右腿,连头都埋入雪山山泉之中窒息着等待救援?
<br> 流星雨说,只看到那马慢慢地倾折,一旦甩掉大妈,站起来就跑上岸了……唉,想起来,还是又好气又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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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当晚6:30我们在遥望到冷谷寺(不到1公里)的地方扎营,因为马夫说这里才有丰富的草让马吃饱。格聂神山在我们的头顶岿然屹立,天在我们尚未搭好帐篷的时候就黑了,可是月亮又圆又大又亮,照得四周一片荧光。马麻不让我烘干袜子:“不能污染神山和冷谷寺。今晚不行,明早吧!”流星雨好心给我新的羊毛袜子,我用纸巾一遍一遍地吸鞋子里面的水……
<br> winger还记得给我们喝“健康水”,流星雨喝了一大口,“噗……”地吐出一大半:“什么味道?!”马麻在旁边叹息:“不可以这样的。”我只敢抿了一小口,怪!后来我们交流,这水好像富含重金属,有金属的腥味;也像含硫很高,因为又酸又甜的,总之,是难以形容的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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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因为今天要赶回理塘,还有至少5小时的车程,我们跟马夫商量尽早起床,天一亮就出发,尽量不拍照,抓紧时间赶在下午1点之前回到喇嘛垭乡。马夫非常同情我们,也愿意帮忙,点头同意。领队号令:明早5:30起床,赶紧歇息!
<br> 不要以为当地人愿意帮忙赶路,且我们一直在他们身侧盯着,他们就一定快得起来!第二天5:30我们准时起床收拾帐篷、煮早点,拍日照金山――早晨柔和的金色阳光照耀在洁白的雪山顶上,山尖金光闪耀!但回身,我看到一个马夫慢条斯理地在点火烧水,另一个趴在铺上看着火苗发呆……这还是他们告诉我们:“马不见了”之后的事情了。昨夜有两匹马循着草源越走越远,音讯全无。急性子的我只有摇头叹息的份,几次让他们赶紧去找马,他们给我的回答都是:不急,没事。结果……
<br> 结果,等他们7:30左右吃好了早餐,马麻往下找马,罗松向上找马。罗松很快回来:没有。然后坐着发呆。眼看8点了,若不出发很可能赶不及回理塘,嚷了一阵,期间催着罗松往下找马麻一次,未见,罗松折回。我们5人终于决定让4匹马中的其中一匹驮上行李,三人骑马,其余步行。可是罗松不干了,老实的他苦无良策,却一再坚持:“再等一下嘛”。
<br> 嘿,不管那么多,我们三个“老弱病残”:我、北北、流星雨徒步先走,让他们慢慢收拾行李。因为昨日天色太晚,一路的风景都没有仔细拍摄,我想走下去的时候补拍,所以,尽管膝盖还是疼痛,美景当前全不顾得了。走了许久,迎面遇到马麻,他骑在光溜溜的马背上一路疾驰而上,英姿勃勃,惹得酷爱英雄的我抛弃所有不快,展颜振臂高呼:HI!
<br> 据说野猪不能带队FB,因为他由自虐出名,FB之时肯定免不了遭遇自虐。这次又是。我们三人下山都下迷路了,在丛林之中钻来钻去,因此,即使我们比他们早了1个小时出发,下不到100米高差的山坡,仅仅赶在他们下到山脚的几分钟前到达。上马眼看野猪、winger,甚至流星雨的笨马都一轮猛冲,只有我的老马慢条斯理地想把我急死!我相信它心底是拒绝我骑它的,只是慑于人类的淫威,不得已混口草吃。他们把我远远地抛在后边,我又把马夫远远地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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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今天的光线有点弱,可是拍摄河水、林区正好。因为时间关系,我们走的是回头路。别以为回头路很枯燥,全然不是!阳光的强烈程度、朝霞与夕阳的差异、太阳照耀的不同角度……赋予昨日看过的风景以细致明显的变化,我表情木然地骑在马上――我没法出表情,我的全部精力已经交给眼睛,也不再在意老马走的快慢……
<br> 前面的停下来拍照,我走近他们,但表情还是木然的。我在看波光鳞鳞的清澈河水,迷惑于秋叶的变幻莫测――那些油光光细碎的叶片,在微风中熙熙地舞着,反射着阳光,像不同的光线照耀在一幅巨大的油画上,她们亦真亦幻,我似梦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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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5点前可以回到喇嘛垭乡!”马麻兴奋地宣布――马麻和罗松其实真是好人,只是习惯了慢节奏的生活方式,跟我们的习惯截然不同。我们也兴奋,毕竟,我们还是来得及当天赶回理塘,准时赶回广州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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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从喇嘛垭回理塘的途中,那破车又出了一次事故。我眼睁睁地好像看慢动作一般看着车头滑向山壁,一个紧急煞车,毫无戒备的我一头撞上挡风玻璃――以至于回到理塘,梅朵两次发问:你眉头怎么紫色的?你眼角怎么也是乌黑的?司机说,是方向盘太滑太松了,不听使唤。
<br> 可是,不怕实话相告,那相撞之前的一瞬间,我心底却是一片透明,稍许有点欢喜。为什么会这样?隐约中我好像有这样的潜意识:小撞一下也好。是为了留在格聂还是为了提醒喜欢开快车的司机警觉起来?我终于还是没有搞明白。而且当时只会“哎哟哎哟”呼痛,连回答后座同伴的问候都不会了!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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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 22:00到达理塘毛垭温泉,点了许多菜,吃个狼吞虎咽,还把人家送给司机的10多条高山溪鱼一窝煮了,没吃完,浪费了。这里的温泉不如稻城的好,虽然也是10元一人,可是却限时一小时。而且这里还实行温泉管制,放满了一池子水,马上拉闸。稻城温泉可不是这样,那里10元一人一次,永远有活水。
<br> 24点不到,躺在洁白温暖的床上,听流星雨、winger陪头发没干的北北聊天,没几分钟就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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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七】第五天 理塘-康定-成都
<br> 今后别走康定!
<br> 原定包车去丹巴,顺路观赏新都桥,专程去看甲居藏寨、梭坡碉楼,可是那天起床弄好已经8点多了,梅朵联系的微型面包,要价700元,理塘到丹巴要开10小时!这样的话,去到丹巴也看不到风景。野猪去街上找车,也只有微型面包。只好再托梅朵找开得快一点的车,遍寻不到――当地政府的车都下乡视察工作去了。倒是郭师父给我们找来了一辆桑塔纳,但是已经9点多了,估摸着去到丹巴也是傍晚了。
<br> 几个人合计,既然如此不如去康定,梅朵出面一讲司机同意便宜100元,以550元送我们去康定。郭师父肯定地说:康定肯定会有车去成都,不管是否“双进单出”(康定过去的一段路(二郎山隧道路段)一直处于整修状态,交通部门规定双号允许成都到康定方向通行,单号允许康定到成都方向通行)。既然那么肯定,野猪们拍板:走康定。
<br> 我猜,他们决定走康定的其中一条理由,是包车费用便宜。这个决定当时看来很对,走过之后才知道多么艰辛,今后如果再走这条线路,我绝对不走康定了,宁可转道丹巴!因为,那天是双号,官方只许车辆从成都开往康定,我们这辆逆行微面,躲在路的最边边,让对面开过来的浩浩荡荡的车流经过。几次,司机以为前面没车了可以通过,结果在走了一大段路之后原路倒回……
<br> 我们10:00离开理塘,下午6点左右到达康定,8:00启程往成都,第二天早上7点才到!我后半夜一直胆战心惊地紧盯路面,体会到整个旅程从来没有过的累。后果是,到了成都这个腐败之都,我剧烈地牙疼,并发烧,萎靡不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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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r>[red]温柔勇气是我最完整的智慧[/red]
<br>< ID="edit"><FONT class="small"><EM>Edited by 爱玛 on 2003/10/20 12:21.</EM></FONT></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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