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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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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新人,渴望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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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30 20:07:59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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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节后就想回家一趟,但是,琐碎的事情太多,一直没有找到机会。
这次也算是临时决定吧。


迁祖母坟的时候,父亲想等我,但是始终没有等到。这次第一件事就是去公墓拜祭......父亲说,当时也不知道祖母坟地的确切位置了,就是在大概范围挖下去,正好有个棺材,打开,用红布把剩下的骨头包起来,拉到了公墓里。迁坟的费用是开发公司出的,1万多,包括公墓20年的使用费和墓碑费用。
我想,还是过几年回来,把骨头重新烧了,带美国去吧。要不,20年后恐怕交不起公墓使用费了。


祖父的坟地在一个小山村里,离县城十几公里。父亲说,也只是村里的老人曾经指给他看过,记不太确切。我上大学的时候,父亲曾带我回去过一次老家;他指着一个池塘和一个水渠说,祖父的坟在池塘旁边的水渠底下。
把车开到村子旁边,沿土路走过去...我对这个村子及周边的田地,非常陌生。在水渠旁边转悠半天,实在没什么印象。
远房亲戚找来了两个老人,他们转了几圈,也不知道确切位置。快70年了,他们当时也只是个小孩,哪能记得住呢?


回程路过刚修缮的祠堂,父亲说,非常希望我进去看一眼。他的意思,世事多变,谁知道百年之后会是什么状况?万一后辈以后想寻根,也能有点记忆!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没有停车。


中午找了个路边小店,随便吃点,没想到的是,瓠子炖脊骨、豆角炖五花肉、清炒莲藕,都是小时候的味道,不知不觉就吃多了。


下午去看姨妈。这次父母没有反对,但是,还是让我自己去。我叫上*君一起过去。几年前她跟我去过一次。

姨妈年轻的时候身体不好,据说也怀过孩子,但是出生的时候没保住。后来,就没有怀上过。
曾经,父母想把大弟过继给他们,他们没有同意;后来,他们领养了一个女孩。我的印象中,女孩跟他们的关系一直不太好,长大后出去打工、嫁人,又跟亲生父母相认;听说最近几年已经不怎么来往了。
车开进村,我开始还担心找不到;路过一排新的二层楼房,到一个熟悉的破烂平房前,我果断地把车停到了门前。
下车,臭气扑鼻而来。
门是锁着的。
想问,可是,想不起姨妈姨父的名字,怎么办呢?
一会儿,一大嫂过来问:你是**她大姐的大儿子么?几年前来过的。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是的。能麻烦您帮忙找一下他们吗?
大嫂立即说:我去地里叫他们回来。

姨父已经满头白发了,姨妈还是那样病怏怏。
屋子里面,感觉还是30年前的样子。那个年代时髦缝纫机做嫁妆,父亲在这里办过几年缝纫培训班;每个人10块钱的学费,好像学生也不太多。记得有一次,父亲很长时间没回家,我欠学校几个月的搭伙费(一天3分还是4分钱?忘了)。于是,我周六下午从学校出发,晚上终于走到姨妈家;姨妈带我找到父亲,可父亲说没钱,让我继续欠着。姨妈带我回到家,给我热了碗剩饭;我坐在那个昏暗的灶台旁,边吃边哭。第二天,姨妈送我走的时候,塞给我一张绿色的、皱皱巴巴的纸币;应该是2块吧,忘了是多少钱了,但是,绿色的印象,却是非常深刻。
上次来看姨妈的时候,姨父说起提留、还是什么费用的事情,我问过一个当镇长的同学,他说找人过问一下,不过,也没有人给我回话,我也不好再提起。
只好没话找话聊聊。
我问:房子漏雨吗?姨父说:怎么不漏?年年修,年年漏。
我又问:种的粮食够吃么?姨父说:够吃是够吃,就是人老了,打不了工了,化肥、农药都买不起。
我还想问什么,但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君说:你同学**调这里当书记了。
我拿出点钱,给姨妈,说:买点吃的吧,房子和农药化肥的事情,我跟你们书记说说看。


晚上,当信合主任的亲戚请父母吃饭,我叫上几个同学。席间,说起姨妈的事情。
扶贫办的同学说,明天打电话给镇里问问,先把情况报上来,以后有机会再想办法,争取扶贫办出一点、镇里出一点、找企业赞助一点,秋天把房子修一下。
信合主任说,如果扶贫办能出个证明,我再存点钱做担保的话,每年都可以给一些买农药化肥的无息贷款;年底还不了的话也可以先挂起来,下一年度用扶贫款抵扣一部分,剩下的从我的账上扣除。
在镇里当书记的同学赶来的时候,大家都已经醉醺醺的了;最后定下来,以后让姨父跟扶贫办的同学联系,她负责出面协调。


第二天上午,去信合办了担保手续,跟扶贫办的同学一起去镇里填表,书记又召集其他同学一起去经济开发区午饭……喝得有点多,有些胡言乱语。
记得有一同学,说起某学弟调***当书记了。我说:当年我上大学的时候,他父母还带着10来岁的他去我家里祝贺……同学说:当年你要是选择上清华,就不是现在这样子了。我说:谁知道呢?说不定逃不过89那一劫……他们都以为我在北京跟他交往很多;我说从来没见过,他们都表示不相信。实际情况是,确实不怎么见面,他最近约过我,可是,他居庙堂之高,我处江湖之远;见面了,还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所以我说:要出国一段时间,忙于交接工作,等我回国之后再约吧。
喝点酒睡的就是舒服,6点多才起床,没吃晚饭,直接去歌厅找他们。


第三天不到8点,父母就来到宾馆,让我一起去看妹妹盖的房子。本来,前天说好不去看的,但父亲很坚决:既然回来了,还是得去看一眼。
离公路2、300米,在一个小区的后面;公路上看不到院子,但油路修的不错,车能开进院子里。占地不到1亩,前后院子还算宽敞,欧式的3层小楼,在这个地方也算比较别致和有些情调。
一楼面积比较大,房间也很多,有一个大厅,二三楼每层两个大套间,每套都是两个卧室两个厕所、外带一个书房和一个大客厅。分布错落有致。主体结构是钢筋水泥,很多地方是双层砖,做工还算可以。
看完房,又去老房子转了转。这个地方要拆迁了,估计是村里怕我们当钉子户,先跟妹妹谈妥:给我们划出一块地、帮我们盖好房子,办完手续后我们自己装修;以后老房子拆迁的时候,再按统一的拆迁条件给补偿。
这也是我不想来看新房子的原因:自己出生、生长的地方都没有了,新的房子再好、再漂亮,还有回忆的价值吗?
我对父亲说:这块地方是我出生的地方,这个房子是我一边上学一边挣钱盖起来的。我10岁下地插秧、11岁卖冰棍、12岁做小工、13岁开始犁地;为了这个家,我放弃了喜欢的大学、放弃了喜欢的女孩,在外面受尽了委屈,也就这个房子,还算是个念想!你们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感受呢?
父亲说:过去的都过去了,总记着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呢?
我实在忍无可忍,对父亲说:我什么都可以忘记,但是永远也忘不了,爹(祖母)是在这个地方被活活饿死的!!!这个房子没了,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也不吃午饭了,直接开车去省城。
下午看了一个病人,让口腔医院的同学看牙洗牙,让B超室的同学给做了腹部和主要关节的超声。一碗腰花米粉权当晚餐,然后约一个教授交流了工作上的一些想法。


第四天高铁回京。商务座里只有我和另一矍铄老头,神侃一通,交流了很多想法,最后老头又留名片又留电话……其实,我20年前随导师参观过他的实验室。阴差阳错,让他掌管NSFC这么多年,毫无建树!如今科学界的乌烟瘴气,跟他的无所作为是否也有点关系呢?或许有、或许没有,呵呵。
是非成败转头空,
青山依旧在,
几度夕阳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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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野元老,传、帮、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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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30 22:55:47 | 显示全部楼层

每一个人都要以自己的方式继续活着。

穷也好,富也好。
来自旧版论坛的签名~望峰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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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7-1 17:37:03 | 显示全部楼层

有点小得瑟

优越感,疏离感

亲人的生活舒适方便重要呢,还是你的记忆更重要呢
来自旧版论坛的签名别担心,没什么大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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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3-7-2 07:46:36 | 显示全部楼层

继续得瑟.......

有人问起某君,贴一张当年给她拍的照片,再得瑟一下。



人一旦总生活在回忆中,就是真正老了,至少是心已经老了。



空灵M M别再拍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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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乡 康老头 2013-06-30
每一个人都要以自己的方式继续活着。 花鼎 2013-06-30
有点小得瑟 空灵 2013-07-01
继续得瑟....... 康老头 2013-07-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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