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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锡林浩特的小黑虫

热度 3已有 920 次阅读2019-8-4 13:14

 

    这种虫子浑身黑色,尺寸在大小USB接口之间,椭圆形,有甲壳,能飞,当地人的称呼也各种各样,铁皮虫、甲壳虫、铁甲虫、尸虫(或者湿虫?)、懒虫等等。

 

    傍晚进入市区,沿街找旅馆的时候,开始注意到这种虫子,灯光下肆意飞舞,时不时落到人身上,因为穿着厚实的骑行服、戴着头盔,没什么特别的感受,以为是普通夏夜的常态。

 

    到了旅馆前台,办理入住手续时,看到门口的台阶上,密密麻麻的虫子在四处爬动,空中也有,然后就是觉得身上痒,有虫爬感,伸手一抓,发现虫子顺着领口、袖口,或者衣服下摆钻进衣服里,于是不停地抖动衣服,感觉到脖子上有虫子爬的时候,因为投鼠忌器,不敢用力拍打,只能飞快地用手掌扫过,有时候还会打歪眼镜,不胜其扰。

 

    问前台服务员,估计是担心生意受影响,回答不知道什么原因,以前夏天也有,但是没见过这么多的,语气显得很无辜,还夹杂着轻描淡写。又强调房间里是没有的,让我不必担心。

 

    外面这么多虫子,房间里会一只也没有?鬼才信。

 

    进了房间,脱衣服转身时,看到雪白的床铺上,果然有一只那样的虫子在爬,等我放下衣服再看,又不见了,四处搜寻一番,也没有找到,看来这房间的虫子数量远远低于我的预想,还算不错。

 

    刚才看的床上那一只,说不定是我随身带进房间的。

 

    安顿好以后,已经九点多了,打算出去转转,吃点东西。

 

    这个城市虽然偏远,经济发展也不怎么样,但是因为独特的草原环境和气候,夏天成了旅游旺季。一路走去,看到很多酒店,饭馆也不少,而且还都在营业,街面上人来人往的,比不了一线城市的闹市区,但也算热闹。

 

    沿街搜寻的时候,常常有虫子撞到脑袋上,所经之处,脚底也会有清脆的爆响,那是踩死虫子的声音。这些我都顾不上了,只是留神着脖子上,或者衣服里面,当有虫爬的感觉时,赶紧用手扫过脖子,或者提起痒处的衣服抖一抖。恍惚间,仿佛随着《苗疆蛊事》的小道士来到了某个灵异小城,接下来不知道会有什么奇人异事等着我。

 

    半路上听到女孩的尖叫声,循声望去,马路对面,两个女孩,一前一后,扭动着身体往前跑,前面的女孩穿着短裙,一手拖着拉杆箱,踉踉跄跄的,另一只手臂像傻子似的没头没脑地挥舞着,尖叫的正是她,后面的女孩穿着浅蓝牛仔裤,背着包包,看上去淡定些,一声不吭,只是紧跟着跑,一只手也在脸前挥舞,显然是在驱赶着飞虫。她们的速度真心不快,但是气氛很紧张,仿佛下一秒钟就是被某个暴徒摁倒在地上的场景。

 

    周围的人倒没啥反应,任由她们尖叫着跑过去,也不知道跑去哪里了,估计她们是刚到的游客,正在找旅馆,这份“见面礼”一定会给她们留下深刻的印象。

 

    走到一家羊汤饸饹店前,门脸还不错,里面没有客人,灯光敞亮,于是上前掀开密实的塑料帘子,看到一个老头坐在靠门口的位置,像是店家。问一声营业否,老头站起身连声应着,让我里面坐。

 

    这是一个大开间,大概340平米,摆着三排桌凳,典型的景区农家风格,桌凳都是清漆原木色,门口的前台后背墙上写满了关于饸饹的文字,无非是来历、做法、营养成分等,又在房间深处砌了齐腰柜台,柜台上立起玻璃墙,围成了一个操作间。

 

    从操作间出来一个女人,像是老头的晚辈,她问我要吃什么,我说就尝尝饸饹吧,又问大小份,我先看了碗的大小,然后要了小份,再问鸡蛋、豆干、辣子,我说全配。

 

    她在操作间准备的时候,老头和我聊起来。

 

    老头是石家庄人,小时候就来到了这里,一待就大半辈子。问起这里旅游业的发展,老头说,外地人就是来看草原、看大庙、看牛羊,再没有啥了,语气中带着调侃和不屑。

 

    我附和道,估计是现在交通条件好了,汽车也普及了,大城市人的活动范围比以前大了,所以就有精神头儿跑到这里来逛逛。

 

    老头说,是啊,要搁以前,从石家庄来这里一趟,且折腾着呢。

 

    聊着天,老头手脚没闲着,右手扫帚,左手长杆簸箕,不停地收集着地面上四处乱爬的小黑虫,每扫几下,就往一个小脸盆大小的塑料桶里倒一次,簸箕在桶沿上磕两下,再继续清扫。

 

    看那情形,根本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他还是不停,操作间的女人喊了几次,让他歇会儿,他也不理睬。

 

    我问他不担心桶里的虫子再飞出来,他说桶里有水,爬出不来,我走过去伸头一看,果然桶里有浅浅的水,密密麻麻的的虫子泡在水里挣扎涌动,还真爬不上来。

 

    说起这虫子,老头也感慨,不知道什么原因,今年的虫子这么多,往年夏天也有,仅仅是普通的数量,今年简直像蝗灾。

 

    估计因为我是客人,老头特地强调这种虫子不咬人,对人无害,只是数量多得烦人,蝗灾才是真可怕,那玩意儿是迁移式的推进,所经之处,地面被扫荡一空。老头手掌前伸,虚搓着地面,比划着蝗虫群向前扫荡推进的样子。可是蝗虫转移的也快,几天就没了,哪像这小黑虫,不走,一直闹腾到八月下旬。

 

    这时羊汤饸饹做好了,女人给端出来,连同小菜一起摆在桌上,其实碗不小,别看一个碗,里面豆干、鸡蛋、丸子、肉片等,摆放得很精细。我先拿手机拍一张照片,然后筷子搅开了辣子,慢慢吃起来。

 

    女人也说起这虫子,她的看法是以前本地根本没有这种虫子,近些年城市绿化,引进了新的绿植品种,顺便带了进来,水土适宜,就泛滥成灾了。

 

    她长着微胖的长方脸,很白,三十多岁,普通话很标准,完全听不出口音,听那意思也在本地生长了很多年。我搞不清他俩说法谁更准确,不好意思追究,就夸她普通话说得好,她就笑笑,没再多解释。

 

    问营业到几点,答通宵,我有点奇怪,毕竟到后半夜也不会有几个食客的。女人说以前是24小时营业,因为谁谁现在白天其它事情忙,顾不上店里的生意,所以营业时间改到下午五点到第二天早上。我听着好惊讶,没再追问,估计也就夏天的旅游旺季是这样营业。

 

    给他们建议养几只鸡,估计这个虫子会被吃光的,也省的人不停地清扫,女人说店里做生意,怕客人看到了影响不好。我说客人来吃饭总有时段的,你自己掌握好就行,他俩都没接这个话,我心里暗暗着急,恨不得立刻掏钱买两只鸡,试试效果。

 

    算了,不提也罢。

 

    正吃着,又进来倆男人,也要了羊汤饸饹,还有其它凉菜,女人又进到操作间忙活去了,俩男人一边等饭一边吃着菜聊天,过了半天才注意到我在吃饸饹,脑子转过来了,问我的份大小,我说小份的。俩人脸上泛起了惊异,互相看着,直嘬牙花子,看样子是吃不下了。

 

    等我吃完饭,俩男人已经走了,店里又剩下我一个人,微信付了饭钱,16块。老头问我吃得怎么样,我说味道挺好,要是粗粮就更好,女人说好多客人都嫌粗,还想要细一些。几个来回后,才意识到误会,她说的是尺寸,我说的是材料,然后再无话。

 

    我继续上街溜达消消食,空荡荡的店里的只剩下老头和女人。

 

    这时候已经十点多了,看看地图,距离著名的贝子庙两三站路,想起吃饭前听一个路人说夜晚的灯光效果不错,打算去看看,明天一大早就启程赶路,不一定有时间呢。

 

    沿路的街道两边,除了几个大酒店,就是各种商铺和市场,都已歇业,灯光倒还有,虫子也活跃,四处飞舞。

 

    在路边小店买水,一个妈妈带着几个小朋友也在店里买东西,像是游客。妈妈正抱怨虫子太多了,老板解释说因为今年雨水太多,所以虫子泛滥了,往年没这么多。我插话道,看草原牧草长势不够好,雨水应该不多吧?老板立刻改口,指着门外的街道说,是市政大搞绿化建设,给城市绿植浇水量充足。我无语,付钱走人。

 

    快到贝子庙时,迎面一个男人拦住我,指着我来的方向,问那边有没有洗浴中心,我愣了一下,先说我不是本地人,不熟,又想起沿路看到的酒店都带着洗浴中心的招牌,以为他是想洗澡,就告诉他有几个酒店,都可以洗浴,不过估计要住店,他听了也没啥表示。等我穿过马路,回头再看时,他却沿着反方向走掉了。

 

    估计是来晚了的原因,贝子庙已经没什么灯光了,虫子也消停了许多,门前的大广场黑黑一片,只剩广场舞大妈们在扭动。

 

    借着远处的路灯,在庙前随便走走,隐隐看到一个人半躺在门廊下面,靠着墙,一动不动,我来回走了几趟,他一直那个样子,也看不清他是否在看我。

 

    又沿着光亮向北走到高处,虫子依旧活跃着,四处飞舞。草草转一圈,回旅馆休息,一路上虫子的纷扰,不提了。

 

    第二天起来,到旅馆旁边的一家肉饼店吃早餐,韭菜鸡蛋和糖酥饼,小米粥和咸菜,从来没吃过这么好的。

 

    韭菜鸡蛋饼,如果仅仅靠馅料足,那是不足称道的。我吃饭对口味不讲究,但是对好坏也够敏感,一口咬下去,就觉得不同一般,咸淡适宜,和面软硬合适,烙的火候恰当好处,外面酥焦,里面筋道,再往里,又有韭菜鸡蛋垫着那股筋道劲儿,借着开口处往里瞧,韭菜鸡蛋馅均匀密实。边吃边盘算着临走的时候再买几个带路上吃,然后就听到新来的客人要韭菜鸡蛋饼,老板回话已经卖完了。

 

         一个韭菜鸡蛋饼吃完,不忙着吃下一个,先来一个糖酥饼换换口。

 

    糖酥饼,更是绝,薄薄的,盘子大小,饼子是油酥的,馅料是绵软的,咬一口,开口处既不会糖汁四溢,也不是干结鼓起的空壳,就那么厚厚的一层糖陷,自然地和饼子结合在一起,不卑不亢地展示给你。在京城这么多年,从未尝到过这么用心的饭食,大城市的发展只是成就了“匠心”横飞的广告。吃着这普通的饼子,不禁有庙小乾坤大之感。

 

    饼子吃得狠了,难免有味醇求淡,或者贪多噎住的时候,赶紧喝一大口小米粥顺顺。

 

    小米粥,不多说了,比北京的饭馆的香十倍,要怪就怪大城市的节奏太快了,都急着赚快钱,熬粥火候不到就急着卖钱,米水还分离着呢,咋办?狠命勾芡或者多放碱呗。

 

    咸菜,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土咸菜,可是比起超市里充斥着化学添加剂、香精的“xx居”,实在是天上地下。

 

         想起去年走山东返京,中间在河间县打尖,大众点评上看到有一家“粥公粥婆”,也去领略了一回,饭食倒是一般,但是经营上已经充分展现了现代商业的营销手段,农家乐大食堂的布局,服务员清一色村姑打扮,蓝花布的斜襟褂子,快装式头巾,裤子倒随意,各式各样都有。多数是本地口音,偶有一两个的普通话能听懂,估计那本地口音的,也是懒得用普通话。咸菜也是免费的,口味和京城超市里有区别,初尝时,以为没有工业香精,临走还专门买了半斤。回来越吃越不对味儿,干脆全扔了,大概是另一种添加剂配方吧,只能说“别有风味”。

 

    2碗小米粥、2张糖酥饼、2张韭菜鸡蛋饼,1个茶叶蛋,全干下去了,临走又打包了4张糖酥饼,再要咸菜,老板娘说咸菜不要钱,就不好意思多要,塑料袋包了一小碟份,一共21块。

 

    问老板娘糖酥饼咋做的,是不是糖陷兑了面粉?回答就是红糖馅,没有兑面粉,做法也描述得普普通通,毫无惊艳之处,我听了,不禁暗叹老板娘没有见过大城市的“世面”。

 

    回到旅馆退房启程,在前台听到两个北京口音的老人打问吃早餐去处,服务员随口说外面到处都有早餐,我便给老头推荐了那家肉饼店,旁边的老太太立刻附和说她之前就注意到那家店了。

 

    走到外面,听到两个年轻女人正在抱怨着讨厌的虫子,说住在酒店19层都躲不开。

 

    第二天的行程也不轻松,先到灰腾河镇,然后沿达里湖南岸到达达线,其中有近40公里的烂土路,令人酸爽,这种路况下,估计达喀尔车手的速度都在100公里以上,我这水平只能120公里的速度慢慢往前磨。

 

    当晚落脚热水镇,晚上出来吃宵夜,在一家烤串店里,再次领略了那种漫天飞舞、四处爬行的小黑虫,不过数量上已经逊于与锡林浩特了,当然,我也适应了许多。


路过

鸡蛋
2

鲜花

握手

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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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评论 评论 (2 个评论)

回复 怀山 2019-8-5 14:34
很久以前我们一家三口去内蒙,还备了类似养蜂人的那种“安全帽”,结果也没用上。现在看来,能用上了。
回复 houston 2019-8-5 21:35
哈哈!你可真能准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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