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日记(一)--绝地穿越(2003. 08.16) 比赛―香山至新望京楼 汗如雨下,此时,于香山旁防火道的小井处.我前面还有4位队员, 已消失在丛林中.驻足歇息片刻,只听见虫豸和鸟的歌唱,还有自己呼呼的喘气声.一回头,身后100米的大道上,两名队员正紧跟着我.于是启动脚步,向上爬去. 今天天阴,山间雾气朦胧.前几日公布了龙虎榜后,若干队员就表示要打破记录.在集合处,看见大家都跃跃欲试,好几位平日爱背西瓜者也未负重.26名队员清点完毕.8:22从香山邮局上的红灯笼餐馆出发后就急冲冲前行,时不时小跑一阵.大部队拉在最后,队伍越拉越长,整个队伍是一个不断变长的丁字型.浩浩荡荡的队伍引来其它行人的让路与瞩目.这时的我,落在中间靠前的位置.位居前两名的队员已经不见身影. 在离防火道不远的山石路上,小路忽然一转,一名队员iceman落入眼帘,狠跟一段,终于超越了他.不久,追上了另一名前面走得太快而身体不适的标哥.这个时候,山石小路的1/4过去了.我的前面,还有早已不见的郁郁竹和今天两名背着西瓜队员之一的贺建军.在1/3爬坡点,遇见了几位歇息的同路者,他们看着我汗湿的衣服戏说,别急,别急. 我笑了笑,继续爬行.在山石小路约1/2的地方,我看见了背着大包的贺建军.他脚步依然相当轻快.后来得知,他背的西瓜14斤.真一大牛.追了好几分钟,终于离他只有几米远,这是在山石路上我离他最近的距离.心脏砰砰地跳,剧烈地喘气.稍事停留,喝水以及放水.他又消失了.这个时候的我,已经极度地累,慢悠悠地到爬着,爬着.赖到上了最后一段山石路,听见了老贺在前面大声地山吼.真佩服他还能咆哮. 在赶到山顶十字路口的时候,惊奇地看见老贺正急急地问两位老者新望京楼何去.于是我和他一起快步前行,稍微调整了呼吸.一路小跑,快走.转过一串串山头,终于看见红色的新望京楼矗立在山巅,显得那么醒目.我们的眼睛搜索前面稀稀拉拉的人群,看到人影甚小的郁郁竹在白色的水泥路上缓慢地爬坡.我们说,如果他继续这么慢,我们不久就会超过他了.到后来超过他的时候,他依然那么慢,只是他不是郁郁竹,外型似极而已. 在急冲冲到达新望京楼的大门时,郁郁竹早已歇息在那,为我们记时,9:31.后来,队员们陆陆续续都到达了山顶.当押队的队长到达时,非常高兴.因为大批的队员刷新了过去的最快记录.郁郁竹的57分钟(9:19),对大部分队员来说,已经很难超越了.新记录横亘在那里,等待队内队外的牛人们以后来打破.记录存在,就是为了超越. 休闲―返回十字路口 休息到10:30,大家在新望京楼的红房子合影完毕,结成大队伍向来时路的十字路口出发.一路相互交谈着各种话题.看着远处雾气缭绕的座座青山,吹着凉爽的山风,别样地舒适,惬意.一路上看到一些老年爬山者采集各种颜色的野花.漂亮异常.一位阿姨采集的满天星似的花束,白花点点,如繁星密布的星空.格外明净,美丽. 来到十字路口,大批的其它队伍在此啃着食物,畅饮.一只小狗摇头摆尾,悠闲地东走走,西逛逛. 全体到达时,有三位队员因伤因事不能再跟大队前行至无名庄(此村有名字,奈何我忘却了,暂以无名庄称之),需直接下山到香山脚下.故再次留影,分道而去. 滑至无名庄 在十字路口的西边,大部队顺着一条隐蔽的小道而下.全是光溜溜的石头路,上面有山雾留下的露珠,在石头之间,灿烂零落地长些小草小花.在石头的阴面,青苔顽强地生长着.青苔,露珠,再加光滑的石头,对大家构成了道道陷阱.时不时听见”嗤溜”滑行的声音以及”哎哟”,”我K”的喊叫.接着是大家:小心点,慢些,不用急,踩实了等等各样的提醒.一路小心翼翼地顺着峡谷下行.有的地段的悬崖很有特点,少见. 远远的那块悬崖下大石下,挂着一个脑袋大的马蜂窝,甚是惹眼! 赫然,在一块石头上,有几个红色的大字:非典期间,禁止进入某某村.非典早过,不理,继续往下走.在半山腰的一段平坦的岩石上,我们开始了午餐,并享受贺建军和丁国宏给大家带来的美味:两个大西瓜.啃着聊着.峡谷里面的冷风吹来,凉爽极了.有人提示,在上面不远的地方有山泉..大家蜂拥而至.先睹为快嘛.在清冽的小泉水池里洗手,观看小虫在里面游来游去.大家依次观赏完毕后,有几位女队员留在此地等大家返回.大部队里面的大部队继续下山.突然发现,在雾散后的阳光照耀下,露珠已经销声匿迹了.脚步也轻快了许多,进入村庄,大量的枣树,核桃,梨树和不知名的果树呈现在我们面前,果实累累,真是一个好秋天! 大道上,不时地有竹子做的精美的亭子.大家猜测:这是不是也要办成度假村或者已经是度假村.在一棵核桃树下,我跳起来抓了两个黑了皮的核桃,用力砸在地上,发现其中一个已经可以吃了.尝尝,味真美. 在向村口进发的途中,队伍停了下来,准备返回,此时已经是下午1点左右.几名队员不愿意走回头路,向温泉进发去了.郁郁竹,老贺和我三人也不愿意走回头路,并且想探探新路.对面的高山,真是:青衣裹野山,松树挂腰肩,吾不猎野味,却欲行其间.于是走向大山沟对面的山脚.,打算从对面的路顺沟返回进山.最后和从沟右面返回的大部队在大山沟的顶部会合.哪知,这才是我们三人艰苦穿越的真正开始. 野山―绝地穿越 在走到山沟对面的路边上栓着一只驴子,红黑色,干净漂亮..我们路过它身边时,来了几声清脆响亮的驴叫,使我们想到了放驴小子于小飞的口技.神似!. 当我们在山坳处碰到路分叉的时候,我们选择了斜斜上山的路,这是老乡种庄稼走的路.打算从半山腰平行山脚向山沟里行进.走不同的路,难度差异可能极大.选择时需慎重并果决.当然我们的初衷本就是爬山,因此不在乎难与不难.只是没想到,我们可能面临无路可走的境地. 京郊的村民都相对比较富裕,加之封山育林的政策,很多高些的土地已经荒芜.有一段,我们打算平行山脚,顺着荒芜的土地前行,哪知,在山凹处,无路可过去,山坳全是荆棘和一些无名的刺. 分头寻路的老贺已经爬到比我们高一些的地方去了.猛然他高喊:我找到路了.你们上来.在从那块土地上去无路的情况下,我和郁郁竹手抓黄荆,草, 岩石,一路攀爬了上去.果然有一条野草丛生的小路,平行于山脚,略为斜斜地往山顶方向而去上.此时我们在山脚到山顶的1/4处.这是今天第一次遇到的无路; 这条路虽然草很多.不时有树枝栏在前面.也还比较容易地走.只是我今天穿着短裤,裸露的手臂,小腿上出现了几道血痕,他们两位有先见之明,着长裤.老贺一直走在前面,我们互相大声地喊着,通过吼声来联系.就这样,慢慢地上到了离山顶1/3的地方,突然发现前方是密密麻麻的矮松树,挡住了去路,无路可走了.于是倒退300米,看看刚才看见的那条小分支路能否前行,探路否定之后,商议还是走先前的路.又回到开始无路可走的地方.在附近打着圈.发现了路的延续.有一小段路已经被茂密的野草占领了,此为第二次无路. 继续向上爬行,行进在松树林里,路也比较明显了点,没有多少野草拦住了去路.到山顶前有一段是很平整的路.约400米.在到达山顶处,地势稍微扬起了些.翻过了山脊.在山的另一面,有一条很模糊的小路斜斜右下.下了100米,到达了大岩石处,发现又无路可去.右面是更加密集矮小的松树林,野草,野刺,左面是坡度很陡的稍微稀疏的高大松树林.正前方是两块巨大的岩石.突出在松林外面.这是今天第三次无路了. 于是我们站在山石上稍事休息,眺望山下青青葱郁的树林,看着白色的公路环绕和分隔着这些青翠的平地树林.多么舒展的自然地图. 幻想着某个午后,云堆从悬空的大石前飘过,随手一捞,便会抓住了一缕浮云.真是踏遍青山人更好,风景这边独妙.于是大家在此留影.饮水.我留意我的水,只剩0.6升了.我以为下面那美丽的大片树林就是植物园,觉得够了. 因为再次无路可走,我们选择了回退,回退到山脊那边的那段上山顶前的平路之起始处,右边有另一山脊,树也略稀了些,露出花花的黄白色的石头.我们开始了在矮松树下,枯枝条间匍匐前进.可怜的背包,多次被树枝挂住..老贺依然很快,大约30分钟就爬行到了一个平坦的地方.在这片山顶附近的松树下绕了大半个圆,我们又来到了我们先前到达的山顶处.看来只有刚才那条模糊的路了.这一会,我们商议了一下,要么顺原路返回,要么从大石左边的高大松林下去.最后取了后者,开始的阶段,那疏松的土和枯死的松树,树枝给我们造成了些麻烦,脚面埋在泡松的土下,而手臂粗的松树一拉就断―在更高的松树的覆盖下,它已经死了.但能看见一团一团的地面,还是很可行的.下了大约100多米,我们遇到了灌木林以及很多各种各样的青藤.有的地带还有很多刺,齐齐比人还高,左走右攀,依然不是灌木就是密集的松树,松树下枯死的枝条徒手不可能穿过.于是,简单商议,再上退到大石处,寻找那条未找到的路.都觉得路不应该就此完结.我们又爬上去后再在大山石右边和上方的密集的松树林里爬行, 以大石为中心,.爬行了10多20米,绕了一个扇形.未果.路消失了.山的这一边真的无路―此为绝地. 当我们再退到大石集合时,再次商议,只有回退了.否则就强行穿越下山去. 强行穿越?天!想想开始碰见的密不透风的荆棘林,厚厚的青藤,这个时候,我多么愿意自己是洪水,顺山势滚滚而下,我也愿意是猛兽,迈着悠闲的脚步,慢慢穿越,踱下山去, 我更愿意自己是蒲公英的种子,随风飘落.飞到山脚下,我还愿意是飞鸟,抖动轻盈的翅膀,滑降到马路上,可我都不是.只有不是梦幻的穿越或不可思议的回退. 讨论中,都觉得退回去太冤,索然无味.大家都心有不甘,最后一致同意强行穿越.过了左边那片陡峭而高大松树林后,突破至少100米的高大灌木,各种枯枝,烂木,山石,藤,刺等等障碍,下到目前可以望见的公路上去--绝地穿越真正开始了. 我们选择了青枝的灌木,青藤,枯死的苍白色的枝条很脆,断裂处会很尖锐,去打扰它们是相当危险的事情.有沟的地方顺着沟下,以双手当刀,双脚当轮子,不停地把树条,青藤,枯枝给两边分开,或者踩在脚下.或者从枝条搭起的”小棚子”下面穿过. “小棚子”下面的植物和枝条见不了阳光,只留下脆的死枝条. 有的灌木上缠着些青藤,编制成了天然的篱笆.我们留心每一步的落脚,慢慢地下滑.,.在每一个有落差的地点,我们更加缓慢地注意手的每一次抓取,每一脚的触地.就这样,时而在山沟里,时而在山沟旁的野草上,时而带动石头滚落,时而挂在藤上,动弹不得.各种叶子,各种虫子不断地落在头上,衣服上,背包上.他们或许是难得见到人类,也想和我们零距离接触吧.抬头望去,真是落叶与枯枝齐飞,秋天共松树两色.当走在前面的探路队员遇到大的障碍物无法穿过时,后面的队员就尝试另外一条”路”,不时地变换队队型,交替当着开路者.有落差的地方,前面的提醒着后面.就这样,艰难地穿行了七,八百米,到达了较为平坦,有很多高大树木的林间,树的间隔中,,密密麻麻地夹杂着一种带很多刺的矮小灌木.我们尽量躲着,闪着,绕着.终于,看见了人工砌的洪水沟.我们知道.离公路不远了.当我们看到白色的马路时,不用提有多高兴! 我们终于穿越成功! 拖回自己--赛车道到植物园 来到了马路,我们休整一小会儿.拍掉头上身上的烂叶,枯枝,小虫和泥土.开始喝水,此时,我的水已喝光,后来两次问老贺要了大约0.6升的水.当发现这不是植物园,而是什么汽车拉力赛(名字忘记了)的赛道后,我才知道,植物园还很远.;拉力赛道傍着山脚.弯弯曲曲地延伸到眼睛望不到的地方.起身后,我们顺着拉力赛赛道向东走,路是石头和泥土修成的,很好走,所有的路口两旁都是红黄禁止通行的警示带子.就这样,我们走在漫长的沙石道上,从一大片红色别墅后面走过,几个小孩骑着赛车遇见我们紧急刹车,他们笑着一团―或许是这条道上行人太少的缘故吧.后来又遇见吊车把练习到路边坑里的赛车吊出.该车刷满了广告.我又联想到了<<大腕>>里的广告车.我们就这样走着走着,金色的阳光斜斜地晒着我们,我们越走越困,越走越饿.而我越走越渴.水已不多,而我还看不见香山的影子.一路耷拉着脑袋,慢慢赶路―真像驴啊. 一直顺着拉力赛道走了三,四公里的样子,走到要翻小山的时候,突然觉得我们这样走到哪儿去.于是问老贺,是否该到植物园.就这样,我们折返,进入山路.去植物园,我们还得爬上四棵树.就这样我们一路问人,四棵树还有多远―希望四棵树就在眼前.结果是我们顺防火道,绕爬了多少个弯,我也不知道了.在防火道爬行的过程中,实在太乏了.我们坐在路上,半眯着眼睡了10多分钟.从山上下来的人都看着我们沾满泥,土和树浆的衣服, 我橙色的TSHIRT已经是灰色的了.白色的短裤,变成了黑灰色.袜子更惨.直接是黑色了.格外怪异. 又爬上了大半个山,当到达四棵树时,我心情轻松了许多,喝完了最后一口问老贺要的水--在爬山过程我是异常珍惜的.马上该下山了,此时人也略为精神些.一路上,我们见到野枣就捋来吃,那野枣还很青很小.我们的模样,差一头长乱的头发外,已俨然野人. 当我们进入植物园,到达樱桃沟底的时候,我眼光不停地搜寻着小卖部,小卖部没先找到,先看到了银杏---上面接的果子.我立刻来了精神,眼睛闪着光,围着大大的银杏,在树下打转.我知道银杏可入药,应该可吃,却不知道该吃仁―真孤陋寡闻.结果我吃了外面的果肉,一入口,还甜甜的.一会儿,嘴就麻木了.带了两个,一个给老贺,他告诉我吃果仁,一尝,果然不错.郁郁竹此时还在银杏上边摘边吃吧. 我们终于找到小卖部,买了冰淇淋和水,坐在那舒服地吃着,喝着,说,这就是享受啊!狼吞虎咽完冰淇淋,整个体力好多了.我们上路,继续慢走,在万木苑(名字好像错了)外的条型凳上休息时,路边的行人均给我们行注目礼.太不好意思.遂大家起身,向门口走去. 这个时候天色渐暗,已经18:50左右了. 老贺还得去骑车,腿已经快不能动了吧..我和郁郁竹坐车而回. 回家已经19:30了,我换了衣服,看着它们惨不忍睹的样子,打算泡个十年八载,否则怎洗得出来;扔了?我怎么舍得! 后记 1. 野山开始后文中很多地方没有时间,只顾爬山,下山,看的时间也忘记了.赛车道上就开始疲倦并饿着.一点未注意时间了. 2. 穿越野山在我们的意料之外.食物和水都没有充分准备,下山根本无刀.加上上午的比赛,耗了很多体力.所以穿越野山之后,体能几乎耗尽.如果不是上诉情况,应该体力不会如此差.毕竟该山不是很高. 3. 后来得知郁郁竹吃的也是银杏的果肉,嘴巴麻了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