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巴利去多瓦悠
已有 43 次阅读2005-11-17 12: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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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真的人类学家――小泥屋笔记》真是一本好玩儿的书,不过我笑得很含蓄,相信有人会被逗得哈哈大乐,也许会从椅子上掉下来。
这是巴利于1977年前往喀麦隆与尼日利亚交界的山区研究多瓦悠族人人类学的故事,巴利的研究成果载于一本通常意义的民族志专著,而这本薄薄的小册子应该是研究专著的幕后,算是边角料吧,其实正是民族志前期收集整理工作的真实写照。田野调查,听起来是不是有些浪漫、神秘?我曾经在侗戏的发源地贵州黎平县茅贡乡腊洞村碰到过一位作田野调查的中央音乐学院的博士,这是我第一次听说田野调查,和她一起与老演员们座谈,站在椅子上对着发黄的仿佛变天账似的老戏本一阵狂拍,短短半天时间觉得这样的工作真是蛮有趣的。不过读到巴利在多瓦悠山区的经历,确实让我看到了田野调查生活的点滴,艰苦的生活、不适的身体、政府的官僚作风、当地人的不配合与不信任、交流的障碍,凡此种种在书中却被作者的幽默语言化解了(也应该感谢译者同样的幽默感,不过翻译略显拗口),读起来如此轻松,正是作者的俏皮的语言承载着他的大量工作和努力,那种闲散、困顿、挫折的不时发生让巴利掌握了工作和沟通技巧,天真的人类学家面对“狡猾”的族人学会了周旋、妥协。
他对当地人的描绘也让我再一次想到,我们看待旁人应该以普通平凡的眼光,减少一些先见之见,我们或许就不会总是大惊小怪,就会一种纯粹的激情来欣赏和享受。世界是如此多样,和我们完全不同的生活是如此有趣,我们不必去替别人过多的忧虑、不必去替别人过多的决定、不必把自己摆在救世主的位置去改变别人,宽容是最好的品质,世界之美正是有人和我们不一样。
八个月时间,在人生不算很长,可是这应该是留下烙印的时光,不仅是记忆,而是在身体和内心的深处。在喀麦隆,巴利是真正的异乡人,当他回到西方世界,他发现自己也变成了异乡人。这样的心情你有没有过?只把他乡当故乡。巴利的田野调查更像是一本游记,和游子有着同样的情愫。“一切妥当,可以出发离去了。。。分离总带来空虚,一种淡淡的无边寂寞感触。很快你就忘记田野工作多数时候的极端乏味、孤寂与身心崩解。金色薄雾降下,原始民族开始变得高贵,仪式便的更震撼,为了达成现在的某个伟大目标,过去无可避免被重组了。直到重读田野日记,我才明白当时的情绪主要是结束多瓦悠研究的歇斯底里狂喜。”回归城市的文明与留在他身体里的多瓦悠情怀发生交战,仿佛失恋后的困苦与茫然。
作为研究者“穿越时间而非空间”,作为读者随他一起穿越时间与空间,其实对于彻悟者来说,时间与空间是否无需穿越或者不能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