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商VS消费 作者 无疆界 时间 2004-04-28 18:48:14 http://www.lvye.org/modules/lvyebb/viewtopic.php?post_id=791255&id=develop&view=1 最初来建设版，以《绿野定位中缺少的5个字》为绿野寻求自我定位；到了《绿野――咱们的千金宝贝》则开始为她寻求在社会中的定位――“不是潮头、不是角落、虽然不在上层、但绝对属于时代的主流”――也许会有心急的朋友说“怎么那么象不是俱乐部、不是旅行社------痛快说吧，到底是什么？”，好，让我们一起来动动小脑筋。 虽然我始终认为绿野是一个非营利组织，但我同样认为办理正式的社团登记手续至少不是现在最最急迫的事情（火候还没到）；但是如果假设绿野已经通过“成员”“雇员”“顾客”的“分类的认同”而加强了核心层的组织性、甚至有了自己的“收银机”（宪法性框架）、而且人脉打通、机缘巧合，那么绿野最适合以什么名目、什么类型去申请办理正式的社团登记呢――如何“包装上市”――这其实就是绿野在社会中的定位。 与绿野沾得上边的大概可以拉来7个选项：体育、旅游、环保、教育、文化、学术、消费者社团。 1、体育社团。如果把绿野包装成体育社团来“上市”，就要扩大并强调绿野的“山版”，突出登山技术研究，吸引登山高手乃至几个代表性人物。这个上市途径的好处是，有利于突出山友群体的核心影响力，绿野以登山活动起家，对此感兴趣的朋友比较多，绿野在业余登山圈子里也有一定影响力。这个上市途径的问题是：A、绿野从来不是纯（登山）技术网站、而只是业余登山圈子里的N分之一，在自身的资源分配中、山版也只占N分之一，体育是绿野的基础但不是根本性质；B、绿野.ORG的山版目前有曲高和寡的倾向（ORG没有毒虫值得扼腕悔叹），INFO这边虽然对登山高手们吸引力更强些，但如果注册一个以昂贵专业装备为支撑的非营利公益性社团，这对于如何内部管理、如何保证组织属性将是严峻的考验――要知道，中国各级登山协会与各大户外装备厂商才更是水乳交融的关系。 2、旅游社团。如果把绿野包装成旅游社团来“上市”，就要扩大并强调绿野的“计划版”，规范绿野领队们的行为，直接受理各类投诉。这个上市途径的好处是，可能大大提高绿野活动的组织水平，扩大群体。这个上市途径的问题是：A、中国旅游局对于旅游组织活动有严格要求，营业范围与资格、风险抵押金、导游与经理资格考试等等，绿野这种自发自助的组团活动根本没有资格纳入（小心反招来查处）；B、在现有社会框架中所谓“中国旅游市场”是由旅行社串联食、宿、行、娱、购、游等各界商家组成的，绿野这套自助AA逃票侃价的传统从某种角度看其实是属于搅生意的。 3、环保社团。如果把绿野包装成环保社团来“上市”，就要建立并强调“环保版”之类（INFO已经打出口号横幅），规范环保行为，开展环保活动。这个上市途径的好处是，可能将绿野包装得更加时尚、吸引更多人物关注。这个上市途径的问题是：A、绿野目前的环保水平还属于非常初级的自发、自律的阶段，认识水平并不高；B、目前中国高层次的、活动能力极强的环保组织已经颇有一些，绿野要想夹缝突围（非营利组织也存在营销竞争）必须加强主动性、吸引外界高层次人物，这是至少目前的绿野人还难以接受的。 4、文化社团。如果把绿野包装成文化社团来“上市”，就要扩大并强调绿野的“行版”“摄影版”“驿站”“知识库”，或强调游记的文学水准与摄影的艺术水准，或强调知识库的大型普及，或强调对于户外活动、户外人群的社会文化意义上的研究。这个上市途径的好处是，可能提高绿野网站的阅读点击率，提升其文化地位或时尚品位。这个上市途径的问题是：A、需要有一批确实具有较高文化素养的写手、摄手，目前绿野人自娱有余、但专业水平似乎尚不足以在类似的很多网站中现山露水；B、需要主动地、有目的地向社会推出户外文化之类主题，至少目前的绿野还能力与意识不够。 5、学术社团。如果把绿野包装成学术社团来“上市”，一个方向可以开展户外专业技术的研究（例如攻略地图、装备技术、运动技术），一个方向可以进行户外文化方面的研究。这个上市途径的好处是，可能提高绿野网站的学术地位，另外学术团体是否容易注册一些？这个上市途径的问题是：A、目前绿野在这些方面研究深度还很有限，没有什么公认的成果与代表人物，而且有些领域是否能够纳入现有的学术研究体系还需要时间；B、独立学术研究的非营利组织自身也是举步唯艰、摸索前行，请看看《天则十年》的执卓与孤独。 6、教育社团。如果把绿野包装成教育社团来“上市”，也许应从户外运动教育的角度进行包装，推出专门的知识库，目前已经有不少大学开设了定向越野的课程或兴趣社团。这个上市途径的好处是，目前绿野人中有一定数量的大学生或青年教师，也许可以帮助注册？另外如果与一些高校的有关社团建立联系或联盟也将扩大绿野文化的影响（现实的或潜在的最重要的顾客群）。这个上市途径的问题是：绿野的驴性野性如何与高校象牙塔兼容，既不要假模假式，也不要误人子弟。 7、消费者社团。如果把绿野包装成消费者社团来“上市”，就要强调并改造绿野的“装备版”、“计划版”、“财务公示版”等等，一个方向A是维权（主要是对外，维护绿野人、也就是户外活动消费者在装备购置、旅游服务等方面的利益；其次还对内，维护绿野人AA制、义务领队等利益），一个方向B是自律（包括绿野人、也就是户外活动消费者应有的遵纪守法、环境保护、安全科学、积极参与公益活动、维护AA自助体制、规范户外活动行为、拓展户外活动领域、参与户外市场管理等）。 这个上市途径的好处是，A、消费者社团与绿野文化高度契合，如果说绿野的核心是绿野人、绿野活动、绿野文化，那么绿野文化的核心（自助、AA、户外，或公平、开放、自助，或信任、热爱大自然）其实本质上均是某一市场领域的消费者文化！因此具有“反商”传统的绿野实际上确实很难与体育、旅游等行业组织同心同德（因为中国政府传统的计划经济行业管理思想是重生产而轻消费、重大厂商而轻消费者），即使暂时搭帮同路也必须小心提防，这也是非营利组织的一种天然性格与命运；B、消费者社团与绿野应有的社会地位高度契合，绿野本身的存在客观上对这个社会其实是一种公益奉献，因此绿野在主观上完全应该大大方方、与这个社会友好相容，“不是潮头、不是角落、虽然不在上层、但绝对属于时代的主流”，就象那数以亿计的普通消费者，虽然绝少出头露脸、时常还受点小挫折、但他们绝对应是扩大内需的主流，正是他们在推动这个社会的进步。 这个上市途径的问题是：A、要与消费者协会、技术监督局、有关行业或专业组织等等现有的有关政府部门与社会机构良性配合，找到自己独特的站脚点，不找麻烦、不抢生意、但有必要、且有力量；B、绿野急需加强组织性，提高自己在自律和维权方面的能力，一方面规范自律和维权的程序、制度、行为边界，一方面必须坚持并强调在自律和维权方面的“第三方立场”，这是谈判的有力筹码，也是在名缰利锁是非场中的自我保护。 ――通过上述的分析对比，也许我们可以初步地作出一个最框架性的判断――绿野在社会中的定位其实最接近于一个消费者组织，一个以消费者自娱、自助（维权）、自律为核心的非营利组织。 现代社会，无人不是消费者；反商者必然是消费者、而且通常是消费者中最精明、最在意、甚至最有购买力的消费者；因此反商者成为消费者的代言人，其实是最最符合现代社会逻辑的事情――请看看海光作为“蝠”的时候对于当时北京户外俱乐部的分析研究吧，晨峰们最早不就是“燕捷、勇敢者、远飞鸟”的消费者吗――自助与反商的本质不在于少消费、反消费，而在于精明的消费、公平的消费、愉快的消费，市场经济中、其实花钱比挣钱更重要。 更进一步说，从美国劳联产联的成熟有力、到中国业主维权的方兴未艾，每一个市场领域中消费者与厂商、每一笔交易的双方（包括出售劳动）都应有一种平衡，这也是市场经济体制的精髓之一；而且这种平衡必须是以双方的组织与代理人为主要形式，这样才能从根本上保证理性、保证谈判的势均力敌，因此户外登山等领域虽然还是一个很不成熟、也很小的市场领域，但是由于那种基于悬崖上一根绳索的友谊与信任、大自然熏陶出的质朴的爱已经使这个市场领域非常早的出现了代表消费者这一方的组织雏形――绿野――这就是绿野魅力与力量的源泉，这也是这个市场领域最大的幸运（包括对厂商而言）。 事实上，自助即维权、自助必自律，绿野从精神文化到历史行动均是非常典型、非常主流的消费者运动。从“阿卡”到“南山”，从“骚扰”到“狐狸”，百鸟争鸣的绿野里最最主流的声音始终是“维权”与“自律”，绿野人总是以最最朴素的阶级感情、最最义无返顾地站在消费者一边（向双抢老太婆致敬、向MUDPLAYER致敬）。虽然作为一个消费者社团，绿野的自我认识还是模糊的、行动还有些幼稚、自身的组织性动力性还有欠缺，但是在从计划经济向市场经济过渡的历史洪流中，如同《巨人传》中的大手笔，绿野这个孩子已经注定是一个巨人了！不在于技术性的载体（网站平台），甚至不在于活动领域与行为模式（户外登山、FB或ZN），绿野文化生生不息的精髓在于它首先是、而且应永远是属于消费者的非营利组织。 最后，必须说明的是，在理论上与基础框架的层面上给绿野明确一个定位是一码事，但在下一步（如果有的话）的更具体的讨论中必须强调几个问题： 1、绿野本身目前已经是一个比较复杂的大集合，从公益志愿来说有成员、雇员、顾客，从行为模式来说则有五花八门的小群体，因此上述框架性的判断并不是抹杀这些不容无视的特色与分化，而是寻找一个能够最大限度兼容并包的基础框架；理论与策略是两个层面的东西，其实上述几种情况都是与绿野沾得上边的，判断任何事物都应分等不分类，事在人为； 2、如果真的办理正式社团登记手续（虽然我认为这不是现在最急迫的事、火候还没到），但如果机缘巧合绿野能够成功注册一个正式社团，那么别忘了小撮的话“没有椅子，有个扶手也行；寄人篱下，也强于露宿街头”，有策略的妥协是必要的；（绿野还有一个应充分利用的重要资源是人脉，上万个ID里面必然会有在政府部门、行业组织、非营利组织的朋友，这是首都北京最大的组织资源）； 3、如果绿野真的要“包装上市”，很可能会进行上述所预测的相应地技术改造与包装（否则也对不起新婆家）――但是无论绿野如何包装，在形式调整的同时一定要坚持“折财不折腰”的原则，宁肯大家凑管理费，也要保持绿野中坚对于绿野命运的“内部人控制”，有了婆婆也要自己过日子； 4、如果绿野并不是按照它最主流的社会定位（消费者组织）上市，而是更加机变、更加现实地（实际操作者的艰辛与努力不可质疑）以上述相关的、沾边的社会定位包装，那么更加需要绿野人的智慧与勇气。一方面，既然丘比特是盲目的，一定要定好婚前公证，根据不同婆婆的特点与需求进行谈判；通过“成员”“雇员”“顾客”的分类认同来加强核心层的组织性，精心设计选择自己的“收银机”（宪法性框架）、并不厌其烦的公开宣传解释，从制度上、从最初的时刻起不断保证并强化绿野作为非营利组织的属性与立场，不但要红旗不倒、而且要红旗不变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