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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志

(06)《我的故事》

已有 86 次阅读2005-6-14 08:21 |个人分类:――绿野,我的第三个游戏――

《我的故事》 一、痛苦逼迫的健康习惯 我自小身体条件一般,甚至从遗传上还属于“弱质”人群(父亲体弱多病,英年早逝,且死亡过程痛苦异常;母亲也是多病多灾,无日不药)。但爱玩是我的天性,作为旅行差不多到过所有陆地省份;作为自虐式户外活动,可追溯到80年代的自行车游慕田峪、徒步龙门涧―灵山、乃至八大处越野足球;而且从小属于玩起来不惜力,足球、乒乓球都是跑着去捡。 象这样的普通孩子当然在运动领域从无建树,也无此奢望或尝试。等到94年工作,96年结婚,97年给父亲送终,连原来的业余活动也逐渐淡出,体重稳增。 到98年分房装修狠忙之后,终于让一场冬季流感袭倒。夫妻双双躺在新居新床上倒气,汗一身一身的出。在家打针花了上千,研究生课程还得补考。好容易体温正常陪妻子回广西北海、柳州疗养,却气温一变高烧再起,连累岳父岳母跟着着急。 我是一个相当能够独立承受痛苦的人,但我也是一个决不愿无端受这份罪的人。我讨厌医院(陪父母去的太多了),我讨厌自己那种虚弱的感觉,更讨厌一个生活与生理正常的、不贫穷的青年人生病的原因――愚昧与懒惰。 正是这种痛苦的自我嘲讽从此逼迫出我的健康习惯。我无师自通开始煲汤,拉着妻子一起去游泳。 二、偶然地确定目标 1、游着玩 虽然我看报纸通常首先看体育版,但始终属于观众型的爱好者。之所以多去游泳仅仅因为先天素质不好、中学时没踢几下球就把膝盖和脚腕关节给伤了(至今它们都是我最薄弱之处),而游泳据说关节所受压力小。 我曾经与朋友自嘲自己的游泳目的:小时侯想比别人游得快,但四肢太短,又没得过正规技术指导;长大后希望通过游泳减肥,但某一天突然发现天天下水的冬泳者全是胖子;现而今只能通过游泳使自己皮肤黑一些,别显得太囊了。 由于我当时的工作岗位长期倒夜班,游泳的时间倒很充裕,最多游到了10公里(但比现在慢将近一小时)。张健00年横渡渤海,01年横渡英吉利海峡,我作为游泳爱好者自然关注,而且由于亲身体会过长距离,对于张健的成绩从此崇拜至今。但由于水平差距太大,从未想过与自己有什么关系――那种游泳几公里后胸腔开阔、四肢舒展、气息流畅、身轻步盈的快感已经使我很愉快了,玩儿呗。 2、偶然的一瞬 02年9月6日,我偶然在《北京青年报》“幕后新闻”版看到了李湘荃的文章《没有海蛰我肯定能成功》,介绍了北京9岁女孩王一妍横渡琼州海峡失利的故事。 人的一生总有几个决定命运的瞬间,包括与妻子的一见钟情,也包括这张珍藏至今的报纸。因为我发现,王一妍的五公里测试成绩与我几乎一样――如果组织者根据这个成绩能够判定一个9岁女孩具备横渡琼州海峡的能力,那么我当然也能! 就这样,大英雄张健只让我仰望,而这个可爱的小姑娘却激励我将琼州海峡(30公里)作为自己的目标。 据我理解,现代白领对于英雄壮举多半只当儿时旧梦、或者别人的SHOW,一项运动若能吸引他们投身其间,多半还是经过对于有益性、娱乐性、时尚性、可行性、经济性等等现实的考虑。 至于我,这些之外,还存在一个个人的因素:01年我利用竞争上岗的机会调动了工作岗位,自由的业余时间骤减,我很怕自己的运动习惯受到侵蚀、重蹈覆辙,给自己一个目标正好是一个自我激励。 3、自我训练 出乎我意料的是,开始有目的的自我训练之后,我的进步相当迅速,身体的潜在能力被成功地激发出来。到11月底,3个半月的训练我已经具备连游12小时、30公里左右的体能水平。 在练习中不同的心理压力接踵而致,包括大运动量后的疲劳厌倦感,技术速度提高不大的挫折感,长距离游泳的孤独感与恐惧感、以及皮肤的破损、关节的伤痛、呼吸的紊乱、脏腑的不适、乃至抽筋喝水等失误。我基本都是通过自我调节、自我克制、默默忍受来度过,并且通过不断提高的记录来鼓励自己,通过成功横渡的想象来激励自己,通过坚持每天冷水澡等活动来刺激自己,通过营养、装备、知识等相关准备来支持自己。这样通过克服上述心理压力,完成自己的练习目标并使记录不断提高,自己也感到愉快与信心。 其实,我每天实际的运动量并不大,每2周左右才安排一次5公里以上的长距离训练。平时的每次训练,连游泳(2公里左右)带力量训练(哑铃)不到2小时,每周不超过3次,平均每天运动不足1小时。而且,我仍然坚持业余锻炼“便利才能持久”的原则,只去离家最近、最便宜(也最简陋)的游泳馆,不请专业教练,只靠自己揣摩或与泳友切磋。在内心中,我把自己严格地界定在非专业选手之外,决不过分追求速度与技术,只激发自身潜能而不增加额外消耗,同时非常注重营养补给与休息起居。甚至我在此期间仍然坚持自己的公益活动习惯(无偿献血),而并不在意与训练成绩的关系。 不知不觉间,训练记录告诉我,自己能去海南了。 三、从消费者到合作者 1,想到了张健 03年春节过后,我开始筹备横渡琼州海峡的组织工作。通过广泛搜集有关的信息,使我对于横渡琼州海峡组织工作的复杂性与必要性有了初步的认识: 翰海横游,挑战自我、亲近自然,但其实任何个人在大自然面前都是渺小的,在复杂的社会生活中个人的力量往往也同样弱小。根据我所搜集的资料,我认为若想成功横渡琼州海峡需要3大因素支持:1,时间的选择,需综合考虑海流的速度与方向、风浪天气、水温气温、以及下水与起水时间;2,导航组织的水平,需考虑导航者的现场导航能力与经验、导航者与横渡者的配合、营养―医护―通讯等其他技术保障、意外情况下的判断与处理;3,横渡者的水平,需考虑横渡者的技术(速度)、体能、心理素质、抗击大海中风浪的素质。 其中,第3部分通过3个月自我训练已经基本具备,但前两项则必须得到多方专业性的帮助与支持,甚至还与运气有关。因此我想到了张健,他不仅是一位竞技与练习经验丰富的极限运动英雄,而且作为运动协会的领导、多次相关大型活动的组织者,一定能够给予我多方面的指导与精神的激励。 2,从崇拜者到消费者 我属于下笔万言,对面无语的类型,习惯于理性思考而不惯脱口而出。预料到与张健的初次见面难以畅谈,便准备了一封信,将我对他的致敬,我的目标与筹备情况,以及向他咨询的7个问题一起写了进去(包括:可行性、报批问题、裁判与公证、组织、天气、导航公司、财务)。 张健的相貌我在媒体中早已熟悉,但得见真颜时,我仍然深深感到他的普通――而“人不可貌相”是一条尤其在北京男子身上最经常应验的格言――因此张健的平凡之相更使我觉得他深不可测,不怒自威。 然而出乎我的意料,张健不仅热情地接待了我,肯定了我的训练记录,甚至表示他的“张健游泳俱乐部”就可以帮助我进行横渡的组织工作。我很高兴,如果有机构全权代理这些复杂的组织工作,我自然可以省却许多精力付出;而且这样一来,我就从张健的崇拜者变成了他的消费者(顾客),可以与偶像有更亲密的接触了。 一个插曲――在联系上张健之后,我还曾经谋求过与我所在单位的合作。我做了一个策划案,包括横渡活动对于单位的新闻价值、宣传价值、企业文化价值,我的筹备情况,方案可行性,可能的风险因素,组织实施程序规划、成本费用预算,等内容,并直接致信单位最高领导(我们局长)。因为我考虑如果向有可能参与实施的执行层领导提议,他们很可能由于考虑到困难与风险而搁置一边;但如果直接向决策层领导提议,他们也许更多地考虑方案的价值而能够直接拍板;另外这种非常规的游说活动,当然是发起者直接进行、远胜于逐级请示、信号衰减、信息失真。 我们局长非常规地接见了我,耐心地、而且颇有兴味地与我聊了40分钟。几天后,局领导研究认为以我们这种(非竞争性的、非市场化的)单位性质不适合进行我所策划的那种大规模的企业宣传活动,而且由于活动本身的风险性在操作中也没有更多的经验。方案虽未通过,但从局领导(局长,工会主席)到我所在基层单位(北京电网调度通信中心)的领导始终对我的横渡活动给予明确的鼓励,特别是在请假、乃至部分经费补贴方面均给予了非常实际的支持。 没有能够与自己的单位进行合作,帮助其进行一些宣传我有点遗憾,但我也不想再寻求本单位以外的商业合作,毕竟,这些只是横渡以外的事情,如果能够锦上添花、顺手牵羊则好,否则也不必舍本逐末、买椟还珠。 3,从消费者到合作者 我受到了张健俱乐部热情而专业的指导。张健运动员时期的教练、六十多岁的曹佐仲先生亲自负责我的项目。他不但向我详细讲解了公开水域横渡的心理训练问题;而且他给我的材料中还使我第一次接触到了公开水域难度段位的知识(这个段位表对于行业的发展具有重大的意义,是风险评价、商业谈判等一切活动量化管理的出发点);他不但向我着重强调了前庭分析器训练的意义与方法(克服或减缓晕浪),还对我的体检记录进行了严格的审查;甚至,当得知我家住南城不可能常去位于立水桥的俱乐部训练基地时,他还热情地将其另一位学生、01年警察集体横渡琼州海峡时第一个登陆的刘军教练介绍给我(后来刘热情地向我介绍了不少海峡横渡、冲岸登陆的经验)。 但作为一个比较熟悉市场经济的管理学硕士,我所希望的服务还不止这些,我认为能从根本上规范公开水域横渡这项新兴风险事业的只有法律。虽然我是张健的崇拜者,但作为消费者我希望与张健之间平等签定规范的合同,如果俱乐部没有现成的(毕竟这种业务频率目前还小),我就自己作。 通过进一步搜集信息、归纳提炼,包含活动基本情况、代理组织关系、权利与义务、费用确认与付款方式、退款与补偿等6章、41条的《群众性公开水域游泳横渡活动代理组织协议》作出来了。其实根本出发点还是来自从张健那儿第一次接触到的公开水域难度段位,我正是在其难度分级、影响因素分类加权的基础上,将影响公开水域横渡活动组织代理、安全进行与横渡成功的气象、导航、日期确定、资质、证书、现场组织等等因素尽量细化与量化,同时尽量平衡双方权责,符合商业规范。 尽管这份合同得到了我律师朋友的赞赏,甚至建议我应该申请知识产权。但当我又一次面见张健,手捧合同范本对他说:“这可以算是我给你的一份礼物”的时候,我的心中还是相当忐忑的。张健低着他胖胖的脑袋、仔细地看着合同范本,许久抬头,抽着鼻子慢条斯理地说出:“干脆咱们合作吧。”那一瞬间我感觉张健的脸不能说平凡,也不属于深沉,谈不上热情,而是一种大智若愚、大相无形的纯真。我又一次高兴起来,我从张健的崇拜者与消费者又变成了他的合作者,能够因自己的智慧与知识而与一向崇拜的偶像合作、为他的事业提供些帮助怎能不令我愉快。 4、君子之交 在张健的指点下,我对于中国公开水域横渡活动的行业组织现状有了更加进一步的了解。经过张健的引见,我又结识了金志――国家体育总局游泳运动管理中心社会活动部主任,中国游泳协会副秘书长,我国公开水域横渡活动行业管理的重要领导人物。 一个参加横渡活动的消费者,可以与张健俱乐部这样的专业组织机构签署“消费者合同”。但这个合同的基础是专业组织机构与当地承办机构(例如海南力神集团)、与国家体委游泳运动管理中心之间的良好合作,否则只能是空中楼阁。于是我又起草了《关于合作开发、组织与规范琼州海峡群众性游泳横渡活动的协议》,除了活动基本情况、三方基本合作关系、权利义务之外,还规定了收益分配与损失分摊、合作关系的修正与解除、等共8章、48条。 而总的来看,我国的公开水域横渡活动还处于市场开发的初期,既有美好的市场前景,又存在不可忽视的困难与危机,机遇与挑战并存。如果国家体育主管部门能够通过授权设立公开水域行业管理的专业机构,进而与专业代理机构、当地承办组织形成规范化、法制化的市场管理组织体系,无疑将对我国群众性公开水域横渡活动的规范与管理、开发与引导具有重大意义。 通过与金志、张健的交流,我这个普通游泳爱好者、普通消费者、最多可说是民间自由学者的观点与政府行业主管部门的领导、专业组织机构的市场推广领军人物的看法居然颇多吻合之处,于是我又起草了4万字的调研报告《关于设立专业机构、规范全国群众性公开水域横渡活动的可行性研究报告》、以及张健游泳俱乐部致国家体育总局的请示公文,对于专业化市场管理的必要性与迫切性进行了论证,提出了专业化市场管理的组织体系设计方案及配套协议体系,对于市场化推广也进行了初步构想――包括机构自身建设,消费者合同保障,服务程序与服务规范,产品、产品体系、产品附加值、产品价格体系的建设,以及网点建设、基层普及、媒体网络等市场建设工作,等等。 合作是愉快的,与金志、张健的交流,既使我增加了许多专业知识,同时由于他们开放的心态、大气的作风也使我如沐春风,感到自己在某些领域的新的价值。由于我的民间自由学者身份,也由于我的消费者身份,能够参与这种行业组织的前期工作,也许会使最终的效果更加平衡,对行业整体的可持续发展更为有利。这种以社会公众福利为目的的志愿活动(例如无偿献血),是我最喜爱的业余活动,远甚于游泳本身。 然而天下无不散的宴席,君子之交其淡如水,好朋友只能终生相念而不可能终生相伴;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角色、自己的生活、自己的命运,能够愉快合作一程已经是莫大的缘分了(特别是与自己的偶像)。因此当03年6月与张健进一步合作编制完有关《专业代理机构的启动方案与建设纲要》之后,我再次致信张健,明确表示自己不适合参与他所领导机构的进一步管理工作,但“可以而且也愿意充当智囊型的志愿者,随时作一些我所能作的事情”。 四、非典时期的冒险 1、非典型波折 2003年,本来应是琼州海峡横渡活动更大发展的一年,早在年初力神集团在中国传奇市长吴伟雄先生的支持下就已经开始进行积极的筹备工作,准备在连续3年组织横渡琼州海峡大奖赛的基础上继续推出规模宏大、影响深远的中国横渡琼州海峡国际挑战赛,以及新的三亚国际游泳马拉松邀请赛。就连03年最适合横渡琼州海峡的日期,6月23日(国际性专业比赛)、7月8日(业余爱好者横渡)的“黄道吉日”也早早邀请专家进行了论证与会商。 以我的水平,如果参加以专业运动员为主的竞技性比赛,只能作一个分母,甚至由于“强制起水”的规定可能连成绩都没有。而如果参加群众性横渡活动,仅仅以成功登陆为目的,我的体能储备还是具有很大把握的。换言之,我的目标选择原则仅仅是“合适”与“满意”、而非“最优”,我既不愿付出过多的时间、精力之代价来强自己所难,更不会突破业余爱好的界线去追求专业的成绩。因此我一直是以7月8日的群众性横渡活动日为目标横渡日期来安排自己的训练的。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非典灾难,不仅破坏了力神集团精心筹备的国际赛事,也打乱了我的个人训练计划。 从4月20开始,北京城风声鹤唳、人人自危,但我却始终心系海南,我坚信非典终将过去,琼州海峡依然等待着各路健儿去劈波斩浪。 因此我一方面注意自我保护,监守工作岗位,并登上前门街头献血车参加无偿献血以抗击非典;另一方面仍然始终坚持训练,以保持良好的体能状态。北京的游泳场馆关闭后,我就加强了长跑等训练项目;并通过朋友到一个“蓄水池”中训练,水温只有14度,反而练就了相当强的耐寒能力。 2、危险的旅程 但是,北京的训练环境实在难以保证系统的、大运动量的训练。特别是经过张健和曹佐仲老师的介绍,我得知在海洋环境中横渡与在游泳池中训练还是存在着相当大的差异的。特别是海浪的冲击不但会使人动作变形,更可能造成前庭分析器失调、使人头晕目眩失去平衡。虽然我按照曹老师的指点,一直在练习连续前滚翻,在长安街边的草地上或者水中一次训练80个以上。但是否真正能够克服海浪,还是有些没把握(我曾有比较严重的晕车现象)。 因此,为了实现长距离、长时间的训练,更为了适应海浪海潮、随时可以接受召唤奔赴海南,到五月份,我终于下定决心开始进行海中训练。 北戴河,中国最富盛名的海滨度假胜地之一,北京人熟悉、喜爱的“后花园”。但在非典期间,短短280公里的旅程却充满风险与不可知。我不愿染上非典,我也不愿被异乡的管理部门怀疑与处理,但我必须上路。 全副武装、前赴后继的检查者,空荡荡的车厢,以邻为壑的旅客,目光异样的当地人,登记,测体温,洗手,登记,测体温,洗手,我孤身一人带紧口罩一路过关斩将,虽光天化日却感如暗夜潜行,而自己所能做的只是睁大黑夜给予的黑色的眼睛,等待。 3、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8小时,12小时,我的北戴河海训同样顺利地进行着,很快找到了随波逐流的感觉,甚至觉得对于脚腕、膝盖关节的压力更小了(但到最后肋间呼吸肌则开始有了一些压力感)。看来,我与大海还是有缘分的。 第一次, 舌头被海水腌肿,连吃了4天苦味的西瓜;而到下一次,通过调整吐水方式,就充分享受到了实地海训的收益。 后背的皮肤脱掉过两层,前心后背两个颜色泾渭分明――背如重枣、腹若淡金,我终于觉得自己象一条大海中的鱼了,一条一天到晚游泳的鱼。 长期的电网调度员职业经历使我拥有极其深刻的忧患意识,在我的生活中我不希望出现任何意外与冒险。有事扛事是一会事,但我的思维习惯是防患于未然。我学电力出身,但坚持再学下一门管理或经济的学位才放心;我属于工程师系列,但还是考下了经济师才觉得更保险;目前的工作堪称满意、也有前途,但非得偷偷参加几次社会上的机构招聘才对自己的职业能力有安全感;就连旅行度假,我也属于提前月余就订好全部行程、搜罗无数资料的类型。 但是,我所受到的经济学教育告诉我,利润等于收入减去成本再乘以风险系数。风险只是参数之一,利润或价值才是追求的目标。因此经过出发前的充分准备,孤独旅途中的时刻警惕,甚至在看见测体温人员来临之前用准备好的冰水拼命浇头(长时间强烈的日晒使我的皮肤表皮温度升高),我的北戴河海训虽然看似冒险,但却给我带来了更大的收获――不但保持了随时可以奔赴海南的体能状态,而且积累了足够的海泳经验,从心理上进入了新的自由王国。当然,我的“出行系列备忘录”中继“登山探险”、“海滨休闲”、“京郊短游”、“会议公差”、“出国”之后,又增加了新的包含8种药品的“非典海训”备忘录。 五、有朋自远方来 我是一个敏感而理性、纯真而深刻的人,我信奉“君子之交、其淡如水”,我也同样能够深深地体会“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的快乐。游泳,则是一种结识同道、赤膊相见的场合,甚至还可能带点传奇色彩。 北戴河海训,由于孤身一人,不熟悉水情,为了安全第一,我通常是将营养补给品用网兜挂在鱼网或防鲨网上,再拴个救生圈做标志;自己在其周围200米左右范围洄游,每过2小时去补充一次。 偶尔有当地泳者游近,我便赶上去声明:“欢迎借助泳圈休息,但不要把饮料拿走。”有时对方出于好奇就会聊两句。而有时我往返洄游闷了,看到当地熟悉水情的好手向深海游去,我也会加速追上去享受一段免费向导。 一日,游到12小时海训的第8小时,一精悍自矜的中年男子游到近前:“我是北戴河游泳协会的,欢迎你来训练,祝你横渡琼州海峡成功,请到我们的网站上来交流。”顿时感到就象金镛小说中进入武当山或者少林寺的地盘,侠士豪杰之间的问候。而北戴河游泳协会在我搜集全国公开水域横渡活动的资料时,更是大名久仰:他们不仅坚持冬泳活动近二十年(冬季的海水水温低于零度),拥有几名著名选手,而且现在更是借助国际互联网的现代化手段,通过网络开展活动、扩大影响,他们的网站抢先占用DONGYONG.ORG的社团域名更是极富远见的手笔,给我留下极深印象。来者就是北戴河游泳协会的秘书长,网站的创建人,杨明信先生,国务院机关事务管理局北戴河管理局局长。 不一会,又一条猛汉翻着白色的浪花一路疾来,老远大喊:“喂,你好,我是北戴河的张铁人!”在互通游泳经历之后,他热情地引导我绕过老虎石、一直游到外交人员浴场,一路交流着改进泳姿、海中搏浪的心得,不经意间摘下泳帽才现一头华发――65岁的张,曾参加亚洲铁人三项以及冬泳等活动,如蛟龙突现陪伴我遨游了整整2个小时。我无以为报,请他尝一尝我自己调配的运动饮料。看着他潇洒地骑坐在防鲨网上、表情怪异地努力喝着运动饮料――口味太甜多半他很不习惯――我忽然想起自己早逝的父亲,即使活着还没有张的年龄大,但他的体质------ 我深爱着我的每一位朋友,但我散淡而自我的性格使我身边可见的朋友并不多。而且,我希望朋友能够从我身上获益,不是由于我的职权与背景(对于联系供电局业务的朋友我一概婉言回绝),而是由于我的知识、见识与能力。返京后,给杨局长、张铁人回一信,针对他们近期准备进行的北戴河―南戴河横渡活动,以及在北戴河地区进行公开水域横渡活动的市场推广,乃至在秦皇岛海岸沿线全面开展此项活动的一些思路进行了交流,提出自己的一些建议与设想。 此信后来颇得杨、张二位谬赞,还介绍与北戴河泳协的其他朋友们见面交流(包括曾为毛主席担当救护的年近七十的李连居老先生)。其实,这些建议与设想只是我在前面协助金志、张健工作中耳濡目染的一些浅见,真正实现还需他们这些当地的有志之士来落实,祝他们早日成功。 又一日海训将完,一小伙主动过来攀谈,同为北京青年;同游几个折返,速度体力还不错。再谈,他竟也是孤身一人专程为游泳而来,26岁清华紫光小白领,一起聊聊计算机软件开发,聊聊不同类型企业的管理与经营,聊聊各自的工作经历与职业感受,乃至各自的小小规划与向往,年轻人的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为了赶火车,终于离开了这位名字与手机号都挺好记的李开,忽然想到,这倒也是张健的一个目标顾客呢。 六、导游生涯 1、计划赶不上变化 非典肆虐,我坚持训练之余,真是心系海南。然而不利的消息却一个接一个,海南作为战略大后方一概严防死守;当其他地区逐渐管制松动之时,海南仍实行最严格的防疫措施,群体活动更别提;甚至全国趋于解禁的时候,谨慎的力神(包括总经理胡卫东先生、主管副总黄淑英女士等高层)仍然难以(就是否恢复组织横渡)作出肯定的答复。 我完全理解力神的谨慎,这是横渡组织工作的要求,也是作为一家地方大企业的应有作风。但掐指算来,如果不能在前期预测好的03年最适合横渡的7月8日如期恢复,7月下旬即将进入天气难以预测的台风季节了,8、9月水母又要多起来。待台风过后,也许就要10月之后了,甚至04年。 当然,如果10月之后横渡琼州海峡,以我的体能、特别是出色的耐寒能力应该也没有问题。但既然我在非典期间都冒着风险一直努力保持体能状态,当然希望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这时候,知道了张健筹备8月横渡青海湖的信息,我瞬间触类旁通,醍醐灌顶――我要游西藏。 2、特种旅游 游、游泳,游、旅游,可见公开水域横渡活动与旅游活动之间具有天然的缘分,群众性横渡活动的一个重要发展方向就是特种体育旅游。张健横渡青海湖属于影响广泛的游泳促旅游,我这类业余选手倒可以一边旅游一边游泳,何不潇洒走一会。 巴松错,海拔3469米,最长约10公里,最深160米,夏季水温10―15度;它地处藏东南林芝地区,属于国际旅游景点,交通便利;它属于红教的小圣湖,宗教地位崇高,在皑皑雪山、莽莽林海环绕之间,宛若仙境――就是它了。 游西藏,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岷江之旅。我经常收到他们诱人的广告信,知道他们在四川、西藏、云南、新疆具有扎实的旅游组织基础,知道他们可以灵活地满足游客稻城牛奶海探奇的非常规安排,而且我在2年前串游四姑娘山―海螺沟―康定的旅程中也亲身感受过他们创造性的线路设计能力。 走进岷江之旅薛宏总经理的办公室,仍然比我想象的顺利。薛虽然不一定比我年长多少,却相当老练地没有对我的横渡计划露出惊奇之色,甚至交谈一番之后就极具商业头脑地、成功地将我的横渡计划揉进他的一条常规线路(只调整半天行程),并且告诉我如果能够组成一个小型旅行团,将节约不少预算。 之后我又与薛通过电话、传真、面谈交流过几次,关于当地管理部门、关于公证等他也给出了比较可信的答复。这样,一个既有原则(关于安全与水文条件等)、也有变通(关于证书与旅行行程等)的横渡巴松错圣湖的方案逐步清晰起来。 就这么定了。 3、旅游推销员 组织旅游团,是我的另一大业余爱好。在大学时靠此挣得更好的经济实力;现在则常联络朋友与同事,结伴出行。 而且即使只是京郊一日,我也习惯于编制详尽的行程、搜集有关的地图与照片广发群友,即使最终不能成行自己也先神游一番。甚至我还会给每一次旅行起上一个自己的名字,例如“红叶游休闲周末、古香道文化之旅”是去妙峰山/凤凰岭穿越的;“捍卫明长城之精华”是去金山岭/司马台穿越并捡垃圾的;而“ANOTHER DAY IN PARADASE”则指苏州一日游(相对于上海交大中当时竞争对手的杭州两日游)――这是我有史以来最成功的组团生涯,在“天堂”中与我现在的妻子、当时的顾客一见钟情、人财两得,腰进千余贯、抱得美人归。 至于这次西藏之旅,我没有再起名字(“西藏”二字足够),在详尽的行程、核心景点、保健知识、旅游藏语、纪念品指南、有关地图等资料之前,我只信笔写下一段题记: “ 想去西藏旅行也许不需要理由。 决定现在就踏上行程,也许需要一点动力: 抽中免费旅游的大奖? 或者,有朋友结伴同行------” 这是我的预感,因为象我们这种小白领,现在出一次远门并不容易,假期、预算、体力、兴趣、旅伴等等。因此我只能以旅伴作为诉求点,而对于每一个人的具体请假事宜,也只能但愿有缘、一切随缘了。 虽然我甚至不惜向“目标顾客”致信游说,但最终在近40个目标顾客中只组成了一个7人的小小团队。95%无缘同行的朋友竟全部折在时间因素上,或者赶上业务高峰请不下假,或者由于非典而考试日期措后――有了钱却没了时间,的确是当今白领的最大出行障碍。但好歹,总算为薛宏总经理拉到了几个额外的客源,也算是体育促进旅游的最新案例吧。 七、欢乐之旅 1、就象考大学一样 2003年8月2日,我终于登上飞往拉萨的班机,终于亲眼看到了那一片传说中的蓝天白云。短短9天,从拉萨北到纳木错、东到林芝、西到日喀则,我们选择了时间效益比最高的线路,尽量走遍了普通旅行社可达的所有景点(除了用时太长的珠峰与阿里),当然包括那久已熟悉而从未目睹的巴松错小圣湖了――毕竟岷江之旅薛宏总经理在《精品购物指南》和《晨报》上登载的组团广告(除了我的7个朋友之外又招了6个团友)是以“英雄横渡巴松错”的名义。 其实,所谓“英雄”确实只能属于广告策略,因为这次横渡巴松错小圣湖不但从个人主观上完全没有追求艰险、寻求刺激的感觉,而且从客观上也完全属于胜券在握、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类型。即使在此之前一行人中没有一个进过藏、更没有一个亲身到达过巴松错,但这次横渡巴松错小圣湖给我的感觉的确完全与当年高考一样(以及过去无数成功的经历一样):由于目标适当、准备充分而进程顺利、皆大欢喜,如果说英雄、只能算“欢乐英雄”了。 这次横渡巴松错小圣湖主要的难点不在于距离与水温(我的体能储备完全可以DOUBIE),最大的难点在于高原反应与晕车症对我的影响。巴松错小圣湖的海拔高度达3469米,如果横渡成功将创造当时的吉尼斯世界记录,而一般人(特别是去过西藏的人)谈起高原反应总是变颜变色,就连张健都不敢贸然上高原横渡、并在他设计的公开水域难度段位体系中把海拔升高300米就折算为距离10公里;至于晕车症则是我的个人顽症,有时候下车后只能蹲在饭店之外、连油味都闻不得,在四川最惨时曾经8天只吃下两顿饱饭。感谢张健,指导我通过连续前滚翻的练习不但克服了海中晕浪、而且大大缓解了我曾经非常严重的晕车症;至于高原反应,头疼胸闷是从一下飞机就开始的,体质敏感的我也是13个团友中唯一一直吃高原反应药的,但既然包括五、六十岁的长者人人都在头痛胸闷,却又人人始终谈笑风生,我还有什么不适呢? 刚刚下水的20分钟,寒冷与缺氧令我几乎窒息。但我冷静地调整姿势与动作、加强主动的呼吸,很快找到了自己的节奏,重新体会到了漂行水面的感觉。而从齐于水面的独特视角欣赏那连绵的雪山、古老的森林、碧绿的湖水、湛蓝的天空、以及变幻莫定的朵朵白云更使我如临仙境、物我两忘。 6公里的直线游程不知不觉已尽,我围绕充满宗教神奇色彩的错宗工巴寺岛开始转湖,这既是一种接近西藏宗教传统的仪式,也实在由于我还没有游过瘾。在原计划转湖1圈之后,我继续游进直到完成了宗教上更加虔诚的转湖3圈才恋恋不舍地上岸,与早已把啤酒摇出泡沫的朋友们相聚。 2、独乐乐、与人乐乐 的确,这次横渡巴松错小圣湖不是一次冒险,而只是一次快乐的旅行。天时,我们选择了西藏最温暖的季节,而且连续10天没有降雨,气温高达25度,水温高达13度。地利,经过岷江之旅、西藏科技旅行社、林芝地区旅游局等主办方的细致筹划,选择了先游直线6公里再加转湖的线路,既保证了成功的基础又激励我进一步发挥――后来一鼓作气转了3圈。人和,无论是有关主办方、还是随行媒体、医护与公证人员均表现出良好的合作素质;更重要的是,我遇到了一群快乐的旅伴,不论是64岁的航天科学家、还是从天津独自参团的女侠,都自始至终充满快乐,快乐地忍受着高原反应,快乐地分享我的横渡,在整整9天的旅程中他们的快乐始终感染着我,而我也为这些刚刚结识的朋友们贡献了一个成功横渡的快乐小插曲。 人生苦短,白驹过隙,生亦何欢,死亦何惧,如果能够给这个并不那么美好的世界创造出一点点财富、一点点思想、一点点精神、一点点快乐,昔死可也。当我看到那位援藏近退休的西藏日报记者部主任,他的目光从一路上的深深担忧(看到我无法吃饭)而变得快乐而年轻;但我看到那一对五十多岁、心脏不好而一路吃药的夫妻,在我横渡成功后竟然对着干了一整瓶卢州老窖、并且从此天天与年轻团友打牌到半夜;当我看到我原本不善言谈的妻子居然对着电视镜头侃侃而谈什么“灵活调整游泳姿势”;当我看到我的助手李晶回到北京后骄傲地向人展示他那被晒脱一层皮的手臂------我快乐,我从不认为横渡一个事先早已筹备充分的巴松错小圣湖有什么了不起(哪怕打破吉尼斯世界记录),但我因为自己给别人带来的快乐而快乐! 3、远离媒体 在归途中的拉萨贡噶机场候机室,一个刚刚开始熟悉的团友好心地问我,愿不愿意在下一次横渡琼州海峡时请中央电视台跟随报道并包装宣传?她有亲属负责有关栏目,并且觉得我的形象符合某些时尚类型。我立刻毫不犹豫地谢绝了。 这次横渡巴松错小圣湖之所以请了西藏电视台“人在旅途”与西藏日报,仅仅由于巴松错小圣湖大家谁也没去过、而且距离遥远难以事先联系好有关横渡组织与公证事宜――而一旦委托旅行社,出于经济成本与市场宣传角度,旅行社必然要求扩大规模、邀请媒体以获得回报――但是我坚持不要包装、只要记录(“人在旅途”属于旅游栏目)。而横渡琼州海峡就不一样了,我通过张健、金志的帮助已经与当地最为专业的横渡组织机构――力神集团建立了良好沟通,他们可以提供一切组织事宜(当然要付费),我自然乐得仅仅当一个消费者、而不是什么名人了。 是的,我不愿意出名,包括借助横渡活动出名。我是一个很自我的人、并不太重视旁人的评价,出名于我无更多吸引力;而且自己终于进入心理脱贫的生活状态,已经足够自尊、足够自信,我宁愿无偿奉献自己的智慧于公众,也不屑兜售于流俗。 而且在当今社会混乱的道德体系中,所谓出名的确是祸福难测,对此我始终怀有深深的戒惧之心――现在不少媒体中的人物形象,不是只见光环、不见个性,就是满身发霉的道德气息――那种几百年前的话本、戏摊间的道德。 虽然通过对横渡活动的报道可能有利于这项活动的市场推广,我也一直建议张健开展公开水域横渡活动的市场推广必须努力借助强势传媒(但不要再包装得苦大愁深);但毕竟游泳只是我的业余爱好之一,借助媒体宣传大多时候只能属于活动形象与产品观念的鼓吹,真正意义的市场推广还需要行业内有关各方扎扎实实做好各自的事情。 另外,即使是形象宣传,我始终觉得目前媒体对于公开水域横渡活动的宣传定位也是极其可疑的,甚至对于这项活动、或者说这个行业已经构成了潜在的威胁――毋庸质疑,公开水域横渡活动是一项具有相当魅力、相当媒体价值的活动,许多成功的横渡者也是媒体喜爱的人物。而与任何圈子一样,公开水域横渡者也是共性与个性的集合,目前中国的横渡者可以分为如下4类――在媒体宣传中属于不同的形象、具有不同的价值: *运动员。例如宫晓宇、李楠楠等琼州海峡大奖赛的参赛运动员,追求成绩、名次、奖金。他们多为专业运动员出身,水平最高。但从媒体价值来说,由于目前公开水域的比赛非常少,更不是各级体育部门的“政绩”项目,他们的参赛机会还很少,因此也很少被人们关注。另外与国际水平相比、他们的差距还是很大的。 *搭车者。以王一妍横渡琼州海峡为例,通过横渡活动创造一些花样百出的“记录”而达到借机出名的目的。这从他们(根源是其幕后策划者)巧立名目创“记录”,以及前期造势、广邀传媒等炒做手法可以判断出来。本来,通过公开水域横渡活动而出一些名是一种自然的结果,也是这项活动本身的魅力所致,本身无可厚非。但如果搀杂了过多的名利欲望,则会大大降低活动的安全性;而且许多巧立名目的行为也会扭曲这项运动的形象、缩小参与者与市场推广的范围、而且减少这项运动本身的美感。因此从媒体价值来说,必须小心权衡,有时能够得到钦佩(例如大连残疾选手谢延红横渡英吉利海峡),有时仅仅令人惊奇(例如王刚义横渡日本海等一些活动),有时甚至可能招致互联网上的骂声一片(例如王一妍的父母)――虽然有时媒体也会故意炒做无聊与丑恶之事,但此风一涨,“挑战自我、亲近自然”的公开水域横渡活动也许会象目前的“飞跃”活动一样臭名昭著、荒诞不经,毕竟体育运动并不完全属于“娱乐圈”。 *开拓者。通过追求挑战极限而产生市场号召力,张健是最为著名的典型。以最新的横渡青海湖为例,张健不但创下了3195米高原横渡26.3公里这样又一个超人的记录,而且横渡青海湖是青海省政府出面的高规格大型活动,事后必然要进行相当规模的宣传,张健也正可利用此机会开展新一轮的公开水域横渡的市场推广活动。 从本质上说,我这次横渡巴松错也是张健努力市场推广的一个成功案例。但问题是,从以往对张健的宣传看,他本身的声音并不响亮,他本人的意图难以充分表达(例如00年他成功横渡渤海海峡之后的大学生报告会上他的发言并未占很大比例);另一方面好心的媒体却想当然地(庸俗化地)将他包装成苦大愁深的英雄与超人,而这对于张健所领军的中国公开水域横渡活动的市场推广恰恰是一种反面作用――潜在的顾客全被吓跑了!而且人各有所长,张健属于敏于行而衲于言的君子,他的游泳天才我永远崇拜,但他却永远不可能为自己提前作出象样的策划来,在与媒体的合作与博弈中他难以既借助媒体表达出自己希望的东西、同时又防止被变形、被庸俗化、被模式化(为此我曾建议他雇请专业写手)。 *消费者。真正愿意为了自己的业余爱好而花钱,不求名利只为满足对自己的挑战。虽然他们并不一定具有出名的意愿(例如我自己),但在市场经济社会中,很多时候普通消费者比所谓英雄更具有市场与媒体价值,能够带来更多的社会财富与人生快乐。在近年的媒体中,越来越多的自驾车爱好者、户外爱好者、潜水爱好者等等时尚运动的消费者而不是英雄超人不断被挖掘出来、塑造出来,这一类普通而鲜活、拥有健康与财富、富有生活情趣的消费者形象越来越多。随着社会的进步、中国人民生活质量的提高,在公开水域横渡这一时尚极限活动中,消费者形象、而非英雄的形象将更加具有市场与媒体价值。 而且,鉴于上述对张健宣传的“误导”定式,也确实需要有一个普通的业余游泳爱好者的故事与形象发出相对另类的声音,进行一定程度的反正,以使广大潜在的公开水域横渡活动爱好者们不要被好心的媒体吓跑!消费者与英雄超人,具有不同类型的故事与形象,具有不同的传媒诉求点。英雄与旗手受困于志在必得、受累于不断拿成绩说话;而消费者只是“成故喜悦败亦欣然”的花钱找乐,靠故事与过程说话而不靠干巴巴的成绩,属于更加丰满的、人性化的媒体形象。消费者不怕失败,从珠峰8000米主动下撤仍然属于潇洒与理性的媒体形象;巴松错圣湖横渡前无古人、且误打误撞一个新的运动记录,我这种业余选手即使失败也属于潇洒的尝试,只要我与朋友们玩转西藏而最终安全返京,就依然可以与大家“分享快乐”、可以“请你跟我一起游”。 总之,象我这样的形象与故事也许是有一定的媒体价值与市场价值的,但我依然选择了远离媒体(的包装)。假设某一天我走进媒体,唯一理由也绝不会是为了出名,而只可能是为了“分享快乐”――我的故事也许会有人爱听,我也乐意与大家分享其中的乐趣、交流有关的感受与想法,(真正成功的市场推广,恰恰是满足了消费者的需求,包括对快乐的需求,增进社会的总福利)。而且如果某一天我走进媒体,还必然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自己设计自己的公众形象,自己掌握自己的命运――我绝不会容忍自己被包装成张健那样苦大愁深的所谓极限英雄,我只愿意让公众看到一个绝对普通的、不属于什么类型的鲜活的人,他拥有健康,拥有智慧,拥有爱心,也不缺少财富,他生活得很自我,对现实有自尊,对未来有自信,还有大把大把阳光灿烂的日子等着他去享受、去热爱――对于这样的形象,我喜欢,我也相信人人喜欢,我还希望人人皆此。 八、一渡再渡 1,一渡再渡 如果说,横渡巴松错小圣湖是那样一种的“欢乐英雄”之旅,而横渡琼州海峡――最初吸引我进入公开水域横渡领域――的历程则是地地道道的一波三折、天不助我了。 7月8日,这是一个在半年前就预测出的黄道吉日,由于“非典”而流产了; 7月22日,本是力神预测的又一个好日子,但当7月20日飞机起飞前一个半小时我与助手在首都机场被告之“03年8号台风天鹅刚于19日生成、将于21日在海南登陆”的最新气象信息时,除了感谢力神横渡公司经理孙赵军的君子诚信之外,只能又一次深深地感叹天有不测风云了。 8月17日,是一个真正的黄道吉日,10岁的北京女孩王一妍在头一年下水不到1个小时就因海蛰放弃之后,这一次在“游泳池般平静的海面”上由十名专业救护员环绕着成功横渡琼州海峡,而我由于与横渡巴松错时间太接近而放弃了这个日子。 9月14日,我终于亲身溶入了琼州海峡那温热的海水,从广东省徐闻县排尾角下水,在明朗的星光下(凌晨3点)向着对岸海南省会海口市那遥远静谧的灯光前进。2个小时05分,我在导航专家、海峡办陈和平主任的引导下随波逐浪,借着与预测完全一样的、极其有利的洋流顺利横渡了三分之一(8公里多),欣赏着海峡的夜景,感受着南国特有的温馨气息――我感到幸福。 2、天不助我 忽然间,就象西游记中某位牛魔王级别的妖怪出场,天倏地暗下来,20米外的导航船不见了;6级风骤起,浪高很快达到4米;密集的暴雨中,5米外救护船那晃眼的探照灯忽然变成了电池将尽的手电筒,一点昏黄的光影时而从我头上急掠而过、更多时候则把我和陪泳的郑武东抛在无边的黑暗中-------- 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勇敢的人,我从不认为勇敢是那么重要的美德,甚至我并不喜欢冒险。但这次,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琼州海峡中央,在魔幻一般无中生有的惊涛骇浪中,我依旧保持了理智――因为我曾经在同样的凌晨的黑暗里、在北戴河冰冷的海水中突然上吐下泻,而那时我身边没有一个朋友,只摸得到一根模糊的防鲨网的绳子,只能在上吐下泻之后默默地继续那十二小时的训练――因此这一次,在4米高的海浪中,我借着水势一会冲上浪峰、一会扎下波谷,始终保持着初始的前进方向,已经感觉游刃有余。那海浪,时而柔软若无,时而坚硬如铁,时而壁立如欲摧之城,时而空落如太古之虚,我穿梭其间、感受着大海激动之时这无边无际的黑暗的力量,虽然没有一丝一毫畏惧之感、却早生归附之心,借势穿梭,翰海横游,被激发出一种与天地共鸣的激动、随大自然狂欢的豪情------ “所有的日子,所有的日子都来吧,让我用青春的金线编织你们!” 本来,在我与力神横渡公司的合同中,并没有陪泳、医生、记者的有关项目与费用,但力神的经理孙赵军却按照他们自己的惯例为我组织了更加齐备的横渡小组,也使我见识了拥有南方少见的施瓦辛格体形的郑武东――一个最英俊、最最负责的陪泳者。在4米高的海浪中,他奋力跟在我身后,不离不弃;无边的黑暗中,他不时碰碰我的腿脚以印证我的存在;没有许多横渡者的冒险动机与功利目的,也没有我那样的激动与豪情,他感到恐惧,但他绝不一个人离开―― 风雨中,传来小郑的大喊:“不行了,现在不能再游了!” “不!我没问题,你先上船吧!” 突然,小郑抱住我:“咱们不能分开,咱俩一起上船!” 我挣脱开他:“不!我没问题,再坚持一下! “这样大的浪,不能再游了!” “不,我绝不放弃!如果现在游不了,咱们在船边踩着水等一等吧!” 然而救护船其实已经很难接近了,二十米长的渔船在无边的疾风骤雨中的确符合那个最俗套的比喻“就象一片小树叶”。浑身透湿的力神经理孙赵军紧紧趴在船舷边,奋力把探照灯照向我和小郑,然而灯光却和他的脸一样忽高忽低忽上忽下。 孙赵军的喊声同样遥远:“上船吧,太危险了!” “不!我没问题,这样的浪我能承受!” “不行了,现在我的灯光照不到你了!” “不要紧!我们就在船边踩着水等一等,没问题!” “别游了,浪越来越高了!雨越来越大了!” “请你就让我们在船边,踩着水,等一等,好不好!――这样的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天气预报没有雨!” “我命令你不能游了,咱们和导航船失去联系了!” “求求你,我来一次不容易!就再坚持一会吧,一会暴雨过去就能互相看见了!” “咱们救护船也不行了!他们都晕船了,再不开起来船就要翻了!我要为大家的安全负责,我是现场指挥!我宣布:本次横渡活动强制中止!” 我带着满腔怒气爬上船(后来回忆,小郑仍然坚持在我的身后),救护船迅速开动马力,以动力压住海浪,向海口方向前进。 命运啊,二十分钟后,虽然风浪依旧,但乌云渐开、雨声渐止。我怒视着孙赵军:“我说等一等就过去,为什么不等?”“我说这样的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为什么不等!”“我要求停船,我要求继续横渡!”“我要求开回徐闻县,重新横渡!”--------回答我的,只有孙赵军充满歉意的苦笑,以及,永不停歇的风声与浪声。 再过二十分钟,我不再发出类似人类语言的声音了,我趴在船舷上,紧紧抱住一根栏杆,头伸向大海,对着灿烂的朝霞奋力发出“啊,啊”的声音,奋力把身体里的一切吐出去。 在呕吐间隙,我渐渐发现船上所有人都同样趴着,不时发出呕吐的声音,甲板逐渐狼籍,臭味逐渐浓郁,但没有一个人愿意再挪动一下身体。我的助手李晶,我最最皮实的朋友,在横渡之初曾潇洒地坐在高耸的船头,现在则抱着我俩的旅行箱蜷缩在船舱一角,紧紧闭着眼睛。饱经风雨皮肤黎黑的船老大软软地趴在驾驶台边(不到两尺高),每隔一会才抬眼看一看波浪翻涌的大海。 我开始理解,我开始理解小郑的“胆小”,作为陪泳者他的确不应比横渡者胆子更大;我开始理解孙赵军的“决策失误”,作为组织者他的确不应为了我一个人的激动与豪情而让一船的人付出生命的代价;但是,我不理解我自己,虽然人有旦夕祸福、天有不测风云,但我为什么偏偏与琼州海峡就这样无缘? 雨后初晴,霞光万丈,风浪渐歇,海峡如画,这是我在大海中所见过的最美的早晨,却也是我所经历的最霉的早晨,品味着自己胆汁的苦涩,我的心空如大海! 踏上海口秀英港坚实的土地,两船人马会合,看着这些曾经把11岁小女孩护送过海峡的幕后英雄,这群海南横渡界的精英人物,这个横渡琼州海峡最专业的优秀组合,特别是听着他们赞扬我的胆量与镇定,赞扬我“在救护船边踩水等待”的正确方案,赞扬我抗风浪的综合实力(作为当地人他们自己遇到这样的风浪肯定起水自保而不会象我一样冒险坚持),甚至建议我应该去横渡英吉利海峡――我只有苦笑。 3、大海之缘 八个小时之后,我已经情绪如常,扛着特意逛街给妻子买到的一箱龟龄膏出现在海口美兰机场。的确,买到龟龄膏之后(这是广西女孩在北京最稀罕的东西之一),我已经重新愉快起来了。客观地反思,对于这一次海南之行,除了结局有一点意外,对于整个过程我其实都是应该满意的,对自己,对朋友,确实没有什么可遗憾之处,甚至还增强了自信――我觉得下次横渡琼州海峡反而更象考大学(一样没有悬念了)。 忽然,我留意到送行的孙赵军那疲惫而失落的表情,他,一个极其诚实的前北戴河警卫战士,一个曾经成功横渡琼州海峡的同道者,一个横渡活动最勤勉的组织者(力神横渡公司经理),一个为了我的横渡付出很多时间与心力的朋友,怎么会比我还有“失败感”呢?也许这出于他对横渡活动的热爱,出于他对力神信誉的珍惜,出于他对朋友的真诚――也许,我与琼州海峡确实缘分不够,但我与海南的朋友却似乎更有缘了。 在其后不断的E-MAIL沟通中,我结合横渡琼州海峡的切身体会,向力神公司提出了设备、船只、组织、沟通、包装形式、合同协议等等改进的建议;我介绍了自己所了解的中国公开水域横渡活动的市场情况、类型细分、横渡琼州海峡活动“产品化”的两大方向――国际赛事与特种旅游;当听到力神有意向组建“海南游泳协会”,我立刻指出这是从企业转型到更具公信力的非营利组织的战略,第一时间帮助他们起草了协会章程,包括总则、业务范围、会员、组织机构和负责人、资产与财务管理、章程的修改、组织的终止等等8章46条;当有人邀请力神出面组织“环海南岛游泳拉力赛”的意向时,我立刻帮助他们制作了有关规划,包括价值定位、主题口号(环游热岛、玩转海南)、班子组建、前期勘测、赛段划分与设计、竞赛与组队模式、资金需求、赞助规划、财务管理、赛事宣传、广告开发、配套活动、国际化等等内容,并就力神集团参与此事的角色、态度与相关风险提出了公正而超前的警告――最终,他们决定放弃这个意向――在与海南朋友的交往中,我不断听到一些好消息,但力神决定放弃“环海南岛游泳拉力赛”的意向确实是其中最令我愉快的了,能够利用自己的聪明才智帮助朋友获得成功固然好、却比不上帮助朋友规避风险,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琼州海峡横渡活动,是目前我国最成功、最成熟的横渡品牌,而“力神”集团、吴伟雄市长(中国唯一横渡海峡的传奇市长)、以及孙赵军们在其中作出了巨大的基础性贡献,而且有宏大志向将其推向世界,我钦佩与赞赏他们,也祝愿他们更加成功! 九、偶像的颠覆 1,杞人忧天? 对于当前横渡活动的宣传定位,我始终有一种隐忧。在前一阶段产品介绍期,通过对张健等探险英雄人物的新闻宣传迅速确立了这项活动的良好公众形象,但由于产品定位偏重于挑战极限、在难度上花样百出,而没有及时宣传配套的初级难度的活动、没有突出参与者的乐趣,从某种角度上限制了市场的规模,使不少潜在的消费者知难而退,使不少爱好者仅仅停留在观众群、而不敢亲身参加。而且市场开拓主要针对金字塔的塔尖,没有建立常规的营销组织体系以抓住一定数量的固定消费人群;在开疆拓土后没有相应的建章建制,轰动效应后没有一鼓作气在新的市场塑造出规范的、可重复的产品。 因此我始终通过各种形式,包括与国家游泳协会、与张健、与有关媒体进行交流,呼吁改进对于横渡活动的宣传定位,从赞美“挑战自然”转向推崇“挑战自我”,从突出与众不同的“超人”转向鼓励每个人“作自己的英雄”,从讴歌某些艰苦的“壮举”转向推广玩酷的“特种旅游”,从巧立名目创记录转向踏踏实实服务于自己掏钱的消费者,从吓走潜在消费者转向“请你和我一起游”――总之,只有大家共同努力,保持横渡活动良好的市场形象,不断扩大总体的市场规模,使各个环节的市场从业者、使热情付出的早期活动组织者(例如力神)得到真正的、长久的市场回报,这项活动才能够持久的健康发展。 2、救救孩子 当然,一沙一世界、一塔一浮屠,对于横渡活动的宣传定位偏差,其实正是目前整个中国社会心态浮躁、价值体系混乱的反映。特别是在王一妍横渡琼州海峡的事件中,这种浮躁给我留下了令人痛心的印象――因为正是王一妍这个可爱的小女孩激发起我横渡琼州海峡的兴趣。 从专业角度看,王一妍与13岁横渡成功琼州海峡的李立达根本无法相比:李立达是一个金牌与记录累累的小运动员,而且全面发展、成熟练达;而王一妍只是一个天真可爱、而训练成绩平庸的小女孩,第一次横渡时下水不到1小时就因为碰到海蛰而哭喊放弃。因此最值得玩味的其实是王一妍的父亲王毅,一个成功的私营企业主,是什么驱动他认为自己的女儿具有横渡海峡、而且是破记录性质横渡的天分?是什么驱使他不惜背上“最狠心父亲”的骂名? 如果是王一妍那业内人士并不看好的训练成绩与所谓“天分”,这只能说明其无知与不智;如果是张健、李立达因横渡成功而出名的“感召”,这只能说明其虚荣与肤浅;如果是自己雄厚的财力,则只能让人看到一个暴富者的张狂。一个连琼州海峡到底有多宽都不向女儿讲清楚的父亲,把唯一的女儿推向波涛汹涌的大海、同时也推向追逐所谓记录的名利场,他是为女儿、还是为自己,是为那别人口中的虚名、还是为自己金钱打底的野心? 世界上有很多事情并不是有了雄厚的财力、膨胀的野心、成名的欲望就可以作到的;成功往往还需要丰富的见识、理智的决策、健康的心态、严谨的运做。海峡横渡,是一项挑战自我、亲近自然的现代极限运动。而真正的极限运动,属于能够自我选择目标、控制行为、追求快乐的人,属于人格健全、意志成熟的人,属于阳光下的时尚;而不属于追逐名利、头脑发热的人,也不应该属于父亲阴影之下的小女孩――不要让这种暴富者的张狂与无知来玷污极限运动的名声。 我相信,以王一妍父亲雄厚的经济实力,以她目前所经受的游泳训练,她迟早有一天会成功横渡琼州海峡的,毕竟琼州海峡在世界各类公开水域横渡活动中只能算中下等难度、业余体校的小运动员们均有此实力。但是,我更愿意看到,王一妍是以一种真正的游泳爱好者的身份,以一种更成熟、更独立、更快乐的心态去征服世界上任何一个海峡;而不是在别人(哪怕是她最崇拜的父亲)的压力驱使或不诚实的诱导之下、在一种冒失张狂的决策之下、在一种变味的名利心态之下去进行自己还不胜任、还不理解、还难以自主决策的冒险――毕竟,孩子也是人,并不仅仅属于她的父亲。也许在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吃人伦理中,父亲有诱骗、逼迫、惩罚、出售自己的孩子(也是自己私有财产)的权力;但在现代法制与信息社会中,即使是“无关”的公众都有权发一声怒喊:“救救孩子!” 03年8月17日,在“游泳池般平静的海面”上,10岁的北京女孩王一妍由孙赵军、姚增超、郑武东等十名专业救护员的环绕下成功横渡琼州海峡,但我除了向这些幕后英雄们表示了一番祝贺之外,却的确感到一阵齿冷。在上一个预测日期7月21日,王毅曾经偏执地要求立神公司不能把我安排与王一妍同一天横渡、更不能提前,只能等王一妍横渡完之后才能为我导航,而理由只有一个:“宣传效果”――那么成功之后,他得到的宣传效果是什么呢?有《中国少年报》的“年度少年”称号、有央视“新闻会客厅”露脸、有重点小学的邀请转学、有广西4岁幼童横渡千余米当地江河的跟风模仿,但同时也有《北京晨报》、《北京青年报》的公开质疑、有互联网上的骂声一片,种种反响,值得玩味。 3、与我的爱擦肩而过 如果说,个人名利的浮躁与社会价值的混乱,将小女孩王一妍推进大海的波涛、卷进名利的旋涡,这还只是属于个人的冒险――其实每个人均有决定自己行为(而非他人或者女儿)、并为此付出代价的自由,公众舆论也有见仁见智的权利;但是,如果政府与公共组织也陷入这种浮躁与盲目,就可能造成很多领域发展方向的偏执与项目决策失误,付出社会的代价。 横渡巴松错之旅,其实巴松错本身只占了1天;在前后9天、玩转西藏的行程中,给我留下最深刻印象的,其实不是巴松错,而是藏北当雄大草原上的纳木错。 纳木错,又称“天湖”,西藏三大圣湖之首,西藏各族人民心目中的神圣吉祥之地;纳木错,海拔4718米,面积1920平方公里,世界第一高、中国第二大咸水湖;纳木错,西藏最瑰丽、最珍贵的旅游资源之一,他的价值还远没有开发出来。 当我第一眼看到纳木错那摄人魂魄的一汪深蓝,当我亲手掬起纳木错那透明、微咸、而并无想象中彻骨的圣水,我已经被它深深折服;当我测量过纳木错的水温、气温,当我顺利横渡完巴松错并进行一番对比与研究,我已经相信自己完全可以横渡纳木错;当我游览过温柔旖旎、变幻莫测的羊卓雍,当我搜集研究一番西藏旅游市场的状况,我已经开始暗中将横渡纳木错作为实现自己横渡西藏“三大圣湖”梦想的第一站。 按照我的个人风格,我始终希望能够在横渡活动中坚持个人旅游者的身份(名利于我如浮云、甚至避之如虎狼);但在现有社会条件下,如果希望横渡西藏“三大圣湖”,却可能必须策划成大型的活动。 仅仅因为神圣美丽的纳木错目前连船都没有,而为了保障横渡安全,救护船是必须的――按照目前市场行情,准备最低配置的救护船需要资金十万以上――作为业余爱好、我没理由向老婆要这笔钱――寻求商业赞助需要活动规模与广告载体,因而需要政府批准――寻求政府批准第一需要成功保障(对于政府官员来说名气比技术分析重要)、第二需要资金背景、更大规模与宣传载体------这就是目前这类活动(除了力神初具商业雏形的琼州海峡横渡)的基本逻辑,在有船的地方我还可以象横渡巴松错一样低调而快乐的、以旅游者的身份横渡,而在没船的地方我只能按照上述逻辑争取了。 我开始搜寻纳木错当地政府(当雄县政府)的有关资料,我发现了一个人,杨敏,北京援藏干部,当雄县挂职副县长。2003年“当雄草原赛马会”、“藏历水羊年纳木错转湖节”、“天湖圣地集体婚礼”等成功的 系列旅游推广活动的灵魂人物。想到我父亲曾支援新疆多年(这也是我名字的由来),想到作为援藏干部希望干一番事业、希望以推广旅游活动作为事业基点的心情(纳木错作为旅游资源是独一无二的),我觉得自己也许能够获得与杨敏合作的机会。 然而由于我所在单位建制调整、我从生产技术科长竞聘到政策研究室担任高级调研员,突然的机会与激烈的竞争分散了注意力;由于岷江之旅的薛宏总经理一再建议我04年与他们再次合作、组织横渡新疆喀那斯湖的旅行团;而且我也低估了杨敏开拓旅游、策划活动的主动性(一般西藏本地人懒得张罗这种事),等我终于有时间找到他的手机号,开门见山地提出合作建议时,他却礼貌地告诉我,(受张健横渡青海湖启发)他自己也已经想到了举办横渡纳木错的活动,甚至已经主动与张健联系了。 由于张健04年有横渡新疆博斯腾湖的计划,因此我的确没有想到,自己的偶像与朋友忽然间成为了“竞争对手”。但是,我并不是一个会被别人(哪怕自己偶像的)的名气吓退的人,我不是一个仅仅把偶像供起来的人,张健超人的横渡能力我也许永远无法相比、但却永远是我见贤思齐的目标。经过审慎的分析,我进一步联系杨敏,有针对性地提出了技术分析、市场分析、活动策划等多方面的建议与资料。 在技术分析中,我首先分析了纳木错的水温到底有多低、对横渡的影响,比较不同横渡者的表现,指出我

路过

鸡蛋

鲜花

握手

雷人

发表评论 评论 (2 个评论)

回复 living 2005-6-22 15:57
受益,谢谢!
回复 安妮 2005-9-7 13:40
真有你的!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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