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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感慨这孤独不是好玩的。
刚琢磨着古诗的名句,惊闻外公离世的噩耗。
缠绵病榻十余载,然终究是有爱在。白发人送白发人,其情可悲。
最担心的还是大舅,六十几岁送九十岁,令我十分伤感。整个送别的过程里,我留意他有一个时间泪在眶里,是那些送别的旧友的慰问勾出来的。
舅舅在十余年前即为父母备好了墓地,自那以后,每次归来,总会为外婆置办全新的家什,从电视机到洗碗布,从一日三餐的问候至归乡探亲的同行,细致慰问,精心呵护。在父亲卧病之后,更是从病床至药品,全面供给所需。亦常于落地进门的一刻即带父母外出就餐。多年里,不离不弃,一心为家。
因我生于北京外婆家中,又于十几岁时客居在外婆家。自那以后一切吃穿用度,学习费用皆出自大舅,心中的感情是不一样的。尤其是近年他年岁渐高,我也长大成人,自觉对家有未尽之意。更是在岁尾舅舅离家前诺言我会把他的家事当成自己的家事。未想到,至今不过几月时间,手擎的已是外公的遗骨。
母亲也不容易。岁初保姆辞工以后,考虑到外公渐沉的病势,她亲自操理了全部家事和病人护者之责。总以为,细心的爱护可以挽留渐行者的心身,结果,走,却是在瞬时之间。
父亲再老,再病重,再不言语,再任性难于护理,他在世上一天,就始终有家有父亲。他走了,找不到任何事可以填补灵魂的缺失,亦难于有语言,可以安慰永失其爱的心 ……
痛乎哀哉,致我长安的外祖父及哀伤未愈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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