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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5-9-2 17:40: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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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沙的游记
西沙行(一)--旅途
作者:lobo 发表日期:2000-04-14 10:50:00
西沙群岛是我国南海中部陆域面积最大的珊瑚群岛。位于海南岛东南方约300公里处,整个群岛长约250公里,宽约150公里,面积约50万平方公里,陆域面积约8平方公里(约占整个南海陆域面积的67%)。由于其特殊的战略位置,西沙至今还处于末开放的境地。本人身为一介草民,能两次造访西沙实属万幸。
4月9日,我第二次登上了泊于文昌清澜港专赴西沙的"琼沙2号"补给船,下午5点船准时启航。由于风浪有些大,离港不久,我和同伴便有些吃不消,赶紧回到坐舱内,一进舱只见所有的人都老老实实地躺在铺位上,有两位仁兄已开始折腾。我俩相视一笑"看起来我们还算是硬汉子!"。坐在铺位上想聊上一会,谁知没两分钟,顿感肚内有些翻腾,立即卧倒,紧闭双目,用意志力强压住从肚里欲往外涌动的东西,那种滋味真是难以形容,只感觉到身体越来越不听使唤,只能随着轮船的颠簸上下左右地起伏、摇摆,浑身一阵一阵的直冒冷汗,真有一种生命渐渐离我远去的感觉......
过了许久才感觉好了些,问身边的同伴:"你怎么样?"
同伴艰难地回答:"不要同我讲话!"
我只好闭目沉思:想我也是走南闯北的人,曾横跨渤海湾、东进普陀山、琼洲海峡不知往返多少次,从没这么熊过,这次算是真正领教了大海的利害!一夜无话,反正醒醒睡睡、稀里糊涂......
凌晨五点多,不管三七二十一,拉着同伴硬是爬上了甲板,上次没有看到日出,这次一定不能错过!到了甲板上天已蒙蒙亮,只见黑色的海面在漫无目的的不停翻滚,偶尔泛起一朵朵浪花,露出一闪一闪的白点儿,远处的天边已经很亮,就在东方微微发红的地方有一片黑色的云彩,我在心里默默地祈祷,希望那一片云彩赶紧散去,要不就要同上次一样啦!这时甲板上人陆续多了起来,多数人同我一样手捧相机耐心地等待着,渐渐地东方的天边越来越红,可那一片黑云就是不散去,它刚好当在最红最亮的那一处,有好多人开始失望了,我的心也在下沉,只有默默地祈祷,别无它法......遗憾!还是遗憾!当太阳从那一片黑云后面挣脱出来时,已是黄白耀眼、无法正视,它把千万道金光洒向广阔的大海和我们这孤零零飘泊的轮船以及船上失望的人们。
我们上到最上一层甲板,举目四望,只见哪里都是茫茫大海,四周都是同样的景色:除了天就是海,看不到一点其它的东西。同伴不甘心地用八倍军事望远镜向四周张望,希望能搜寻到那怕是一点点景物,但他还是失望了。硕大的一条船在这一望无际的大海上真如一叶孤舟,如果没有隆隆的机声和迎面吹来的劲风,真的感不到轮船是在以18节的速度在航行,好像它就在海上漂荡一样。人在这种情况下,实实在在地感到自已的渺小和天地之伟大,在自信的人,处在这种境况恐怕也会不由自主地生出自卑情绪。
"我们到下面去开始其它的节目吧!"我向一脸的失望和若有所思同伴说。
然后,我们下到第二层甲板,叫他把注意力集中在海面上,不一会儿,稍远一点的海面上窜出了两个白点,贴着海面飘了一会,又沉进海里去了。
"那是什么?",同伴问我。
"飞鱼。"
"飞鱼?!"
"对,这种鱼胸鳍特别发达,宽宽长长的就像蜻蜓的翅膀,它以很高的速度从海里窜出,展开胸鳍在空中滑翔,一般可以滑翔几十米。"。
这时又有一条飞鱼在船边跃出水面,悠闲地贴着海面飞翔,阳光照在它的"翅膀"上闪闪发亮,其形状就像一架小飞机,姿态优美地画了一道弧线,飞了约二、三十米便又落进海里。就这样飞鱼一会儿远、一会近、一会儿几条、一会一条在船的周围飞来飞去,人们也随着飞鱼的起落,指指点点、高声叫喊,整条船都被这种惊喜、欢快的气氛所笼罩,昨晚的疲惫、今早的失望早已被抛到九霄云外。
过了大约一小时,在前方海天相接处,隐隐可以看到一个小小的白点,从上次船员的口中我知那是七连岛的航标塔,我们的目的地快到了!又过约半个多小时,在海天相连处我看到了一个圆圆的小白点。我向同伴讲:那就是我们的目标--永兴岛,那圆圆的白点就是岛上的标志型建筑--雷达天线。
轮船又行驰了约一小时,终于驰进了永兴岛港口,码头上已聚集了许多人,各种车辆(桥车、面包、吉普、拖拉机、手推车等)也齐集一起。因为岛上的物资和生活必需品全部由补给船从大陆运来,而"琼沙2号"每月才来一次,平时除一些渔船外很少有船来,所以每当"琼沙2号"来时,全岛就像过节一样,热闹非常。经过了十六多个小时的海上颠簸之后,我终于踏上了坚实的陆地,心里感到份外的轻松和舒畅,由其是第二次登上此岛,心里还有一种久别重逢的亲切感。
永兴岛是我国南海诸岛中面积最大的岛屿,陆域面积1.85平方公里左右,位于西沙群岛东部的永乐群岛(西部称宣德群岛)的中部,是西、南、中沙群岛的首府、政治经济文化的中心,也是南海诸岛的交通枢纽。1946年9月国民党政府派海军司令部海事处上尉参谋张君然三下南海,四进西沙,并于11月23日,协同进驻西沙群岛的舰队副指挥官姚汝玉,乘"永兴号"驱逐舰登临此岛,使此岛重新回到了祖国的怀抱,岛名也因此而得。张君然当年立下的"收复西沙群岛纪念碑"至今仍巍然屹立。
由于西沙各岛相距较远,受到交通方面限制,一般到西沙都是仅参观永兴岛和石岛(距永兴岛四、五百米)。穿过码头上熙攘的人群,我们来到了住地--西沙工委招待所。放下行李,主人要我们先休息一下,而同伴早已兴奋不已,哪里还能休息?于是我们立即出发,先逛了一逛号称西沙"王府井"的北京路。宽敞的水泥路两旁种植着椰子树,树下是翠绿的草坪,整条街道给人一种整洁、清爽的感觉。沿街建有各种形状的楼房,有经营百货、日杂、土产、水产的商店、邮局、医院、银行等等。每一个单位的后面都有一个小院儿,院内草坪遍植、椰树成荫,石桌、石凳散布其间,看一眼都能感觉到那种远离喧嚣尘世的恬静与悠然。真想长住下来!
我们来到了港口,顺着堤坝一直走到航标灯塔下。站在岛上看海,与在船上自是不同。近处是浅浅的绿色,间杂着一块块或深或浅的蓝色,远处则是蓝绿色,更远就成了深蓝色。在蓝绿相接的地方,有着不停泛起的雪白色的浪花,就像一条长长的白色绸带在海面上飞舞,煞是好看。近处可以透过清澈的海水看到海底的石头、海草和鱼,鱼是五颜六色、形状各弃,有的成群结队在水底游来游游去、有的一条两条独来独往、有的干脆爬在水底不动,它们够成了一幅绝妙的游动画面。我和同伴看到这一切,均兴奋异常,没有好的办法表达,只好"哇...""哇...."直叫,要是换在别的地方,别人肯定以为我们有病。
吃过午饭,我们就开始了我们的"环岛游"。岛上植被非常丰盛,到处都是绿色植物,由于本人知识有限,除椰子树外其它均叫不出名字,反正置身其中就仿佛置身于热带植物园中,园中绿树掩映下的水泥小路四通八达、各种建筑星罗棋布,我们骑着单车随意的四处游荡,这对于久居大城市满眼水泥、玻璃、瓷砖、满耳噪音、满鼻怪味的我们真是难得的享受。间或在路上或树林中还可以见到几种鸟儿,有一种好像是白鹭的大鸟最是好看,它们或站立枝头、或漫步林间一副悠闲自得的样子,它们并不十分怕人,除非你离它们很近,它们才不紧不慢地向远处飞一点,本想给这些鹭小姐(因为它们身材娇巧、动作轻盈,实难同粗壮有力、动作刚猛的男性联系起来,也就只好无论雄雌统统称为小姐了)拍一写真集,无奈此行太过匆忙,没带镜头,加之鹭小姐们不是十分情愿,试了几次只得作罢。很快我们便游览"西沙收复纪念碑"、"日本楼"、机场、"将军林"、"西沙展览馆"、"海洋博物馆"等地,还走访了两个军营。"西沙收复纪念碑"前面我已讲过。"日本楼"是日本鬼子侵略中国、蹂躏中国百姓的有力佐证。西沙机场是西沙建设的最伟大的成就之一,跑道长达三千余米,有一部分伸向海里,完全是填海造出来的。"将军林"寄托了我国几界党、政、军的领导和各省市政府对西沙军民的关怀和厚望。"西沙展览馆"以大量的实物和图片讲述了西沙建设的艰辛历程。"海洋博物馆"以大量的实物标本向我们展示了奇妙、美丽的海底世界。
最后,我们通过与石岛相连的水泥马路登上了石岛。石岛是南海诸岛中的最高峰,海拔15米,也是唯一以礁岩构成的岛屿(其它均为珊瑚岛),岛上风光独特,怪石嶙峋、惊涛拍岸。灰色突兀的岩石、蓝色滚动的水面、白色飞溅的浪花、强劲湿润的海风、持续不断的涛声,构成了一幅多媒体的画卷。人们可以同时以视、听、嗅、触来感受大自然的神奇与美妙,其情、其景、其状、其感实是妙不可言。
西沙行之 (三)-石斑鱼之吻
可以说西沙之行最大的愿望是好好地做一次渔民,我们从海口出发的前一天,准备了一些特别的钓具和鱼饵,包括直径3毫米的尼龙绳,在渔具店里可以找到的最大的鱼钩。
据LOBO第一次去西沙的经验,海里的鱼贪吃的程度让人难以想象,当地渔民在行驶的船后拖着一根系着白布条的尼龙绳,当然白布条下面隐藏着杀机,你就可以看到鱼儿在水面抢吃白布条的场景,这样的场景无疑是让人兴奋不已的。LOBO在西沙的码头也有过不菲的战绩。计划中我们将跟随渔民们出海一天,我甚至想象着能象海明威笔下的老人一般经历一场生与死的搏斗,然后与那条特别给我们面子的敢死大鱼来一个超级写真合影......
我还曾在《海南日报》上读过一篇介绍西沙垂钓的文章,说是一名到岛上慰问的军官,将补给船开到离码头不到10海里的海面,船上的灯光将附近的海面照得如同白昼,也吸引来了成群的飞鱼,飞鱼又吸引了不少的金枪鱼,而金枪鱼甚至将鲨鱼也吸引过来了,他们就用飞鱼做饵钓金枪鱼,在收起的金枪鱼中竞有被鲨鱼咬去半截身子的,一干人一晚的成绩达600多公斤......
这样的诱惑是没有人能够拒绝的,经过一晚的颠簸,我和LOBO早早起来就来到甲板,在欣赏完日出和飞鱼表演后,我们便开始了向往已久的海上垂钓。船依然匀速前进,我们站在船尾,将钩好鱼饵的鱼钩仍进海水,并放了50多米的尼龙绳,可惜只见鱼钩在海面跳跃,高速地跳跃,期待中的鱼儿追逐争抢的场面却不曾出现,想想也是,18节的航速,除去海豚,能追上的鱼已不多了,我们一边漫不经心地等待,一边欣赏飞鱼的表演,直到海天连接处的目的地闪现在视线范围内。
当晚吃完晚饭后,LOBO带我来到他曾经战斗过的码头准备一显身手,同行的还有接待我们的西沙工委的一位朋友,这位朋友从小就在海边长大,从记事起一直到十几岁每天都会去钓鱼,不是因为顽皮,而是为了生活,钓鱼对他是没有快乐的童年,他小钓了一会儿便走了,而运气似乎也让他给带走了,整晚也没有鱼儿光顾我们精心布置的陷阱。我们甚至用手电照着清澈见底的海水寻找鱼儿的踪迹。
但这并没有打击到我们将有非常不一般经历的信心,真正的打击是到当晚12点多,我们仍未能联系到可以载我们出海并能一日返回的渔船,第二天大清早,我和LOBO到码头碰运气,结果同样让我们失望。
我和LOBO只有放弃出海的念头,幸亏我们是有备而来,而且LOBO在三亚有过站在海水里钓鱼的经验,就这样我和LOBO下到齐腰深的水里,我们着长衣长裤,戴着草帽,穿着运动鞋下水了,这是非常非常必要的防护,海底有锋利的礁石,沙砾和水草,我们还戴了潜水镜,将脑袋探入水中,可以看到几米远处游动的鱼儿。
有一位老渔民也在附近钓鱼,他的鱼篓里是清一色的石斑鱼,比较小的那种,我们忙过去取经并要了一点鱼饵。鱼线大约5-6米长,抛出去后,等鱼饵快沉入海底的时候,慢慢地往回收鱼线,有鱼咬饵时可以明显地感觉到手感较重,这时候稍稍加一点力度,便可以斩获这贪吃的家伙。 刚开始时,我和LOBO似乎没有找到感觉,只是机械地重复着抛线收线的动作,突然,我感到有鱼咬我的钩,没等我用力收线,我感到它已经被钩住了,我习惯性地收紧了线,在清澈的海水里,我看到一条长长的白色的家伙在挣扎游动,不象是普通形状的鱼,我担心是海蛇,要是被它咬到将是多么可怕的事情,不由得叫了一声,叫声惊动了LOBO和老渔民,我没有急于收线,并连忙问老渔民钓起来的会不会是蛇,会不会咬到我,在得到老渔民肯定的答复之后,将那家伙提出水面。 细看那条鱼,大约有1米长,鱼身有小手臂般粗,尖尖的嘴,从嘴缘到鳃有近1尺长,那嘴更象是一根长长的管子,上面有着很硬的刺缘,遵照老渔民指导,我用左手紧紧地握住它那棍子一般的嘴,它的强有力的咀嚼在我左手掌留下了好几处痕迹,老渔民告诉我们那叫马鞭鱼,的确是比较形象。 接下来我和LOBO便分头追求,回头看他时,他竞然全副武装的,戴着草帽在水里扑腾,真是绝无仅有。没过一会儿,终于有石斑鱼光顾我和LOBO了,我忍不住要吻这个湿漉漉的家伙了。最美的东西总是要苦苦追求的,真诚的全身心的。不是吗?
西沙行(四)-小岛上的生活
小岛上的人,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就是生活。
每月一次的补给船给岛上的居民带来鸡、鸭、猪、土豆、黄瓜、邮件等生活物资,在船抵达港口的当天,全岛居民放假二天,相关单位则须到码关装卸物资。每次的物资得省吃俭用坚持一个月,但常常每个月要过近十天半个月的苦日子,若是遇上台风或寒流,不能正常行船,情况就会变得更加糟糕。
守岛官兵每两年一换,而工作人员则半年换一次,也就是说每个岗位有两个人,医生是由海南各市县医院轮流抽调。守岛官兵及居民人数到底有多少,据说是军事秘密,即使问,也不会有人回答你。
岛上每天早晨7:00早餐,11:00中餐,下午5:00晚餐,如果你错过了吃饭时间,对不起,你就得饿肚子了,整个岛上没有一家餐馆,甚至每个住户的厨房都是空的,即使有灶具,也不会有一粒粮食,一点蔬菜,如果小心贮存的一点方便面或者饼干都吃完的话,你只有挨饿的份了,商店即使在营业,但并不一定能买到方便面或饼干什么的。
岛上各单位沿街而建,每个单位后面都有一个不小的院子,是他们的宿舍和生活区,至少包括一个食堂,岛上居民消费能力十分有限,加上人数少,所谓的业务也相当的少,所以就过得非常的悠闲,生活就是工作,工作就是生活,是对他们最恰如其分的描述。 生活淡水是经处理的雨水,有两套供水系统,一套达到了饮用水标准,另一套则只能用于洗衣服、洗澡。由于岛上的沙质土壤,不能保持水分,加上日照时间过长,所以无法种蔬菜,即使能种上一点点,也是要付出相当大的努力的。
象我们这样能偶尔登上西沙的人,最常见的节目就是到邮局去寄一大堆信,祖国最最南端的邮局就设在永兴岛上,那个邮戳是不可多得的,补给船到达的那两天,信封都显得有点洛阳纸贵的味道,不过由于时间紧,大部分人都只是寄一个空信封,表达了一切尽在不言中的况味,或者是返回后打个电话能释为什么会空无一文。
邮局也在放假之列,大门紧锁,没关系,进到小院子里,后门没准开着呢!没开的话,你可对院子里的人说你想买信封或者邮票,他就会帮你找到相关的人去开门办理,简直是有点不可思议。寄出的信要等到下个月的补给船回程时才能离岛,即使船此时仍停靠在码头。看来,收到这样的一封信其实并不容易。
岛上的居民热情好客,在我们到达的当天,西沙工委的朋友为我们准备了丰盛的晚餐,他们端出了西沙特有的青口螺,黎胞酿制的山兰米酒招待我们,还有他们亲手种的空心菜,这种最常见的菜,在这特殊的氛围下显得格外的珍贵,这也是他们接待远方贵宾的最高规格。其中有一道菜至今还令我唇齿留香,他们将海鲤鱼的肉切成薄片,用油炸酥,再加西红柿和菠萝来小煮一会儿,酸甜可口,我想这是他们的拿手的特色菜了。
岛上住着一位唯一没有正式工作的居民,以打渔为生,但区别于其它渔民,真正的以岛为家,这样的人是值得尊敬的。又岂止是他呢,所有守卫西沙,建设西沙的人们,他们以大海一般宽广的胸怀,礁石一般顽强的意志,在这小小的岛上奉献着自己的青春,它们不是更值得尊敬吗? 衷心的希望西沙能建设得更加美丽,也真诚地祝福西沙官兵居民过得幸福快乐,如果有机会我定会再访西沙,去看望生活和战斗在那里的朋友。
西沙之行五--亲近海水
透明如空气一般的海水,清澈明亮,不在这样的海水里游泳是对不起南中国海的赤诚的。我们到达西沙的当天,我和LOBO就把整个永兴岛和石岛粗略地逛了一遍,也选好了第二天游泳的地点,虽然在我们最初的设想中是到离永兴岛5海里的七连岛去钓鱼、游泳、看珊瑚、下海底抓龙虾的,在这个愿望破灭后,我们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西沙的永兴岛和石岛是由一条500M长的水泥路相连,路的两侧都是天然良好的游场和钓场。第二天一早,我和LOBO全副武装,来到选定的地点,一边钓鱼,一边游泳,那是很滑稽的镜头,头戴草帽,长衣长裤,还穿着鞋子,人浮在水面上,脚掌轻轻地拍打着海水,眼睛在海底探寻着什么,手里竟然还牵着鱼线,远远看去只是一顶随着海浪起伏前进的帽子,这们的情形,哪条鱼儿与我们其戏该是要付出多大的勇气。
在钓到几条鱼后,已是正午12点,我和LOBO来到路的另一边,那一边的海域,有着绵长的沙滩,银白色的沙滩在正午的阳光下十分耀眼,走过近2000米的弧形沙滩,似乎已经摆脱了视线的干扰,我们也从全副武装走向另一个极端,海浪拍击海岸的涛声如天籁一般驱走了我们心灵的嘈杂,所有的尘世的喧嚣,此刻都没了踪影,赤道的阳光毫不遮掩地照亮了我们心灵的每一个角落,每一个思念的人此刻都变得透明,清亮的海水洗涤着我们曾经激扬、曾经疲惫、但仍奋斗不息的身心,自己仿佛变成了一条快乐的小鱼。
珊瑚柔软而斑斓,总有一些漂亮的小鱼围绕着它,或憩、或耍,象是永远的家园,始终不离半步。当我们用手或用脚触碰珊瑚时,那些小鱼只是象征性地躲一躲,对于象我们这样的庞然大物的突然造访,似乎并未对它们产生任何的影响。
在海里游泳是比较轻松的,海浪竞然将我们仍进海里"降温"的罐装啤酒不知不觉地卷走了,浮力之大是可想而知的。游累了,便躺在沙滩上进行日光浴,除脚板外,全身每处都变的更黑,更健美了一些,同伴LOBO则在不知疲倦地游着,这位准备角逐横渡琼州海峡决赛资格的运动健将,正趁机加紧练习呢。
西沙之行六--垂钓
总结我两次去西沙钓鱼,我把钓法分为以下三类:
一、岸钓:
在西沙一般来访者或岛上的居民钓鱼都是岸钓,即在码头或比较适宜的地方,坐在岸上钓鱼,这种钓法本人在海口经常用,所以算是比较有经验。第一次去西沙我早早就约好了对钓鱼非常感兴趣的老李,吃晚饭时我就让橱房准备了钓饵,晚饭后我们准备了一阵子就直奔码头(这是我白天就观察好的地方),由于时至11月份,天黑的较早,我们打着手电来到码头。 我发现虽然码头上一点灯光没有,但远近的景物确能隐约看清,我们的影子很清渐地映在地上,我想今天一定是农历的十五前后,不由得抬头看了看月亮,却发现天上只是一个月牙儿,但很亮很亮。不由得同老李说:"西沙这地方真好!连月亮都比别的地方亮,这要是到了十五,我看在月光下看书是不成问题的。"老李说:"可能是这里少污染,空气特别清净,所以月亮看起来比别的地方亮。"我点点头表示同意。
到了码头,看到不远处已有了几个人在那里垂钓,老李赶紧选了一个地方,拿出家什(所谓家什并不像平时钓鱼那么复杂,只是缠在矿泉水瓶上的一段渔线,前面绑上一枚钓钩),卦好钓饵,放出线,然后用力甩出,手握渔线坐下来,开始耐心地等待。我则不急,慢慢地走到另一伙钓鱼的人们那里,看一看他们的"战绩",问一问好钓不好钓,再看一看他们的工具,看一会儿他们的钓法(这是我的老习惯,每次都如此)。只见他们身后的水泥地上已有六、七条"战利品",我用手电仔细地看了看,那几条鱼,多在半斤左右,是清一色的通体红红的,这到出乎我的意料(一般的在海边钓鱼,不同于在池溏中钓鱼,池溏中经常是清一色的鱼种,而海中不同,经常能钓到几种鱼,有时是一条一个样。我第一次在海边钓鱼就是六条六个样。),我问他们这是什么鱼,他们说学名不知道,因为这鱼是红色的,所以渔民们都叫红鱼。
我转了一圈后来到老李身边拿出钓线,挂好钓饵,把线放长,然后用力甩出去,手握渔线慢慢坐在离老李不远的地方。 "他们怎么样?"老李问我
"钓了有三斤左右。"
"那不少啦!"
"他们说,这里的鱼好钓。我们一定会有收获的。"
不一会,老李忽的站起来,很快地往回收线。
"有了吗?"
"有了!"
很快老李把鱼提上岸,是一条巴掌宽的红鱼。我赶紧将手中的线收回放在一边,拿起水桶,跑到低一些的码头那里,打了半桶水过来。刚钓上来,那条鱼并不是很红,等我打水回来,发现那条鱼变得通红通红的,确实很有意思。老李把鱼放在桶里,拿着手电欣赏了一会"战果"。而我早就坐在那里等待了。不一会,感觉手中的钓线被猛力地拉扯了一下,我连忙往后拽,然后快速收线,线很重,我知到钓到一条大的。很快鱼被拉到了岸边,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它在一翻一翻的挣扎,我提着线试了试,然后猛一使劲,将其提上了岸。这是一条白色宽宽的鱼,从头至尾有一条淡黄色的线,用手细细掂一掂,大约有两斤多重。
这一晚我和老李都有些"战绩",总共钓了七条。我还钓到了一条白石斑。老李更绝,也不知他怎么搞的,竟然拉上来一只海胆,是黑色的、刺长长的那种,我让他不要去动,可他还是耐不住好奇,结果被黑刺刺了一下,痛得他呲牙咧嘴,在回去的路上他还说手指痛得利害。
二、船钓:
我认为在西沙这是最过瘾的钓法。第二天我们去七连岛游玩,事前我和老李都作了准备,带上了我们最大号的渔钩。可是到了渔船上,我们俩都傻眼了:只见渔船上的鱼钩是我们从来没见过的,比我的手掌小一些,渔线足有筷子那么粗,鱼饵是用粗线缝在鱼钩上的。与之相比我们带的鱼钩,当孙子还不够呢!于是我们收起自已的东西,改用渔民的"专用"工具,在渔民的指导下,我们从船尾部把钓钩放下去,放一个固定好,再放另一个,一字排开共下了四个。然后就紧盯着由船拖着在水面上飞跑、并不停的窜跳的鱼饵,我这人虽说喜欢钓鱼,但确没有耐心,看了一会没什么动静,便跑到船中间甲板上与一大群同来的伙伴们照像去了......
一会儿老李喊我,我跑到船尾一看,果有收获:一条一尺来长的马鲛鱼。我来了兴趣,坐下来紧盯着鱼饵,突然有一个大家伙一窜,冲着鱼饵扑过来,还没等我动作,我身边的一位渔民飞快地抓起渔线,猛往回拉。可惜他拉了几下就停下了,遗憾地摇摇头说:"跑了!"又过了一会,我身边的一条渔线一动,并猛地绷紧了,我连忙抓起,拼命地往回拉。"哇!好重!"我高声叫了起来。那位渔民赶紧过来帮忙,只见他沉着而有节奏地飞快地往回拉着渔线,很快我便看清了上钩的鱼:那家伙足有一米多长,并且十分不甘心地在水中窜动、跳跃。鱼被拉到船边了,只见另一位渔民手拿一根长长的铙钩,一下钩住了鱼身,俩人一起使劲将鱼提上了船。好家伙!这是一条很大的马鲛鱼长有一米三左右,大海碗口一般粗,大嘴一张一张的,嘴中全是尖尖的牙齿,很容易让人想起恐怖的鳄鱼。这时那位那铙钩的渔民放下铙钩,拿了一根粗木棍,照着鱼头狠狠地打了几下,等了一会儿鱼不动了,便把手伸进鱼的大嘴里,把钩摘了下来,重新整好鱼饵。我把这条大鱼(差不多有二十多斤,这算是我钓到的最大的鱼了)抱到船中间,这下船上热闹起来了,大家欢喜异常,也不管脏不脏、腥不腥,纷纷抱着大鱼合影,有俩个坐在那里准备呕吐的(晕船)也挣扎着起来合影,领队同我们讲这条大鱼就是我们的午餐,于是大家便是兴高彩烈。
下午,从七连岛回来,渔民们更是露了一手绝的。船上除了尾部的四把钩线外,渔民们又从船的两则横向各支起长长的木杆,杆上挂着几排渔线,每根线隔不远就栓一枚钩,整条船就像是生了翅膀的飞机。这还不是最绝的,绝的是木杆上挂的鱼钩上面什么也没挂,而是绑了一个白布条,渔船就这样拖着一串串白布条在海上跑着。这是我平生所未见的,于是兴趣大增。一会左边杆上的一根线突然绷直了,渔民赶紧把那根线收回来,还没收到头,就有一条鱼拉了上来,渔民把钩摘下来,又放到海里。
我则对着在甲板上乱蹦的鱼儿说:"你是不是饿急了,白布条你也要咬?要不你就是一个十足的傻瓜。" 旁边也有两人附合"这鱼就是傻!"
不一会我看到有一条线绷紧了,走过去把线拉回来,果然有一条一斤来重的马鲛鱼被钩住。我和老李忙活起来了,一会便拉线、摘钩、放线,渔民们见我们干得如此卖力,乐得清闲,便坐在一边抽烟。我和老李一直忙活到船快到永兴岛码头,渔民们将木杆收起,差不多钓了十几条。老李高兴的像个小孩子一般,嘴里不停地说:"过瘾,过瘾,真过瘾!"
三、水钓:
这次去西沙由于没找到出海的渔船,只得尝试另一种钓法了"水钓",这是我起的名字。吃过早饭后,我们便来到了永兴岛和石岛之间的地方,那里有一大片浅海滩,老远就看见有两个人站在齐腰深的水中专心"工作"。因我知道西沙的阳光特毒,加之有过这种钩法的经历(在三亚大东海),所以早就全身武装完毕:长衣长裤,脚穿运动鞋,头带大草帽,项挂潜水镜。一到海边径直下水,朝一个钓鱼的人走去,近了看清是一个老人,他的装备虽然简陋,但却实用和"专业":一个我们日常所见,商店中用来盛放货物四面有小长条孔的方形塑料筐,上部绑了一圈泡沫塑料,这样它就一半在水中了,里面放鱼是再恰当不过了。上部一半用厚木板封起来(可兼做切割鱼饵的案板),一半用一个小小的方筐盖住,小方筐内放一些刀、线、钩、香烟等东东,然后用一根绳子将其栓在腰上,走哪带到哪,既不影响工作,又取用放便。(我当初在三亚,怎么就没想到做一个如此简单、实用的装置呢?)
一会同伴也走了过来,我们向老渔民讨教了一番,也学着他的样子,把挂好饵的鱼钩用力甩出,然后待鱼钩下沉后再慢慢往回拉,然而我们试了多次都不见有鱼上钩,而那个老人则一会儿一条,全是小石斑鱼。看的我和同伴直犯嘀咕:莫非这儿的鱼欺生?老人虽然是专业级的,但我们同他的距离也不至于差这么大吧?不上钩就不上钩吧。反正钓叟之乐不在鱼,而在乎山水之间。
于是我带好潜水镜,把头没在水里去看鱼儿如何咬钩。水真是清啊!几米外都看的清清楚楚,只见我的鱼饵带着鱼钩慢慢地下沉,一群五颜六色的各式小鱼,围着鱼饵啄来啄去,它们不是个头太小就是嘴巴太小,没法把鱼饵全吞进去,自然我也就没法把它们钓起。我慢慢地把鱼线往回收,那一群小鱼却紧紧地跟着,突然有一条石斑鱼从草丛中窜出,直奔鱼饵而来,一口就咬住了鱼饵,我连忙收线,可人在水面上漂着手不大灵光,待我把鱼线收紧 ,那鱼却把钩吐了出来,而鱼饵却不见了一大半。我真是有点气,换过鱼饵,继续寻找那条白吃了我的鱼饵的鱼。
突然,我听见同伴"哇!哇!"大叫,抬起头看到同伴非常紧张地扯着鱼线,并不住地往后退,在他前面三、四米远有一个一米来长的细长东西在不停地翻腾,我的第一感觉是"游追"(学名我不知道,海南人是这样叫的)。这东西我在三亚钓到过,身子很像蛇,嘴巴尖而大,嘴里满是尖尖的牙齿,样子狠凶。听当地渔民说这东西咬人,但无毒。于是我向同伴喊:"到老渔民那里去!"。他一边嘴里不停地叫着:"这是什么东西呀!?是不是海蛇呀!?",一边迅速向老渔民走去,在老渔民的指示下同伴终于将那家伙擒住了,我也靠过来了。只见这家伙一米来长、四厘米粗细,身体呈圆形。最怪是它的嘴巴:细细长长的,差不多占体长的三分之一,嘴巴两边有密密的小刺(或许是牙齿)。老渔民说这是马鞭鱼,很好吃,于是我们把它送给了老渔民,老渔民非常高兴。这时,我感觉手中的鱼线被用力扯动,连忙往回拉,一条小石斑被我拉了上来。
我对鱼儿说:"我找你你不来,不理你你却硬要来,真拿你没办法!"
鱼儿说:"我怕你空手回去会难过,见了人会难为情,所以来照顾照顾你的情绪。" 其实鱼儿什么也没说,说话的是我的同伴。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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