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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再没有比死磕更传神的词了
我个人对于投入度印象最深的是1985年,Voytek Kurtyka和Robert Schauer攀登G4西壁的故事.2007年在德国见到Robert Schauer时,
要比见到老梅更兴奋,直到2009年2月做了G4的专题,呈现了那次可谓绝唱的攀登.
西壁绝唱/ 1985年:西壁故事
撰文/供图/沃伊泰克•科蒂卡(Voytek Kurtyka) 编译/李大为
“闪亮的墙”是遥远的幻象。
别把我的话当真。你怎么能在关于幻境的叙述中得出真实的结论,你能吗?攀登的主要细节依旧清晰留存在记忆里。毫无疑问,它让我们经历了阿尔卑斯风格所能提供的最好与最坏的状况。我记得那是一次愉悦的创作;一场完美的沦陷;一个虚假的幻觉;一段生命中的荆棘。我们没有登顶。攀登结束后我依然无法释怀。但很快我就想就让它过去吧。“闪亮的墙”已融入我的生命。面对眼前更神秘,更有魅力的目标,为何还要纠缠于往事呢?
意想不到的是攀登圈子却认可这条路线是一项完成的工作。这明显指明了阿尔卑斯更像是一门艺术,而不是竞技运动。因为只有在艺术中,残缺才会被认为是美。我从不怀疑阿尔卑斯式攀登是近似于疯狂的创造性艺术。它在个人表演的基础上展示着运动、美感或者信仰。但最重要的一点,它是在探索恐惧与伤痛的极限过程中释放人类的自由天性。因此,阿尔卑斯最深层的含义是关乎自由的;它让你与山之间结成创造性的关系:每次移动是创造,维持精准的平衡是创造,路线是创造,生存是创造,自由是创造。
阿尔卑斯风格――或者按我个人的意愿,称其为自由的风格,承载着攀登者与山峰间这种创造性的关系。而所有在自由风格中可能导向危险的事情,统统在“闪亮的墙”攀登中发生了。我记得仿佛是同上天的诅咒搏斗。顺着绳子凝视脚下令人毛骨悚然的巨大落差时,我也曾有被囚禁野兽般的绝望。我无助地寻找着保护点,胆怯于继续攀向未知的更高处,我想过放弃,但这念头深深羞辱我了的灵魂。我奋力抗争只为挽回尊严,我无视一切只想着攀得更高。我依然记得当克服内心恐惧冲向下个障碍时感到的巨大喜悦与满足。难道攀登不是疯狂的行为吗?迦舒布鲁姆Ⅳ是一个完美的陷阱,穿过乱石与厚云,我们被引诱进入同人类世界断绝一切联系的海拔。某种意义上,我终于自由了。
但这是令人不安的自由。我们身陷齐腰深,无法保护的积雪,欢迎来到地狱,这里无路可逃!后来我们做到了,但只是被卷入另一场持续三天的暴风雪中。现在我们动弹不得。粮尽水绝,回家的路遥远而无望,我忍不住掐了下依然暖和的屁股来确认是否还活着。是的还真疼,不过照此趋势发展,那里很快就会麻木,进而冻成冰块――必须要与我的搭档兼朋友分享这个发现。我寻思着合适的词汇,结巴道:“哦…呃…嗨,你知道的…”
“是的,沃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罗伯特以令人惊异的方式与速度回应。
我们在岩壁上缓慢的速度就好像是被错觉欺骗不停跌倒的路人。其实这也满有趣的。当身体终于到达极限后,不再踏实的感觉也跟着开起玩笑。地面的线条和布局看上去有种特殊的意义。云活了,雪片变成人形,岩石仿佛是舞台上表演的演员,流雪冲下的轰鸣听起来真是悦耳。我用眼角余光瞄见有其他人在场。奇怪的是这发现竟让我感到一丝安慰。“你感觉到了吗,你懂的”我结巴地说。
“噢,是的,我懂。”罗伯特再次展现了他出众的理解能力。但我发誓意识是清醒的。直到攀登的最后时刻,我依然保持警觉。想要证据?第十天,下撤至7600米时,我穿过40米长通道,进入到一片齐腰深的雪原。当时我们已经断粮四天,并且连续三天没有饮水。每向下迈出一步,我都会更加谨慎地观察是否有雪崩威胁;终于,我停下脚步,做出一个痛苦的决定,沿着雪槽重新爬回去。然后从另一条路线下撤。
这次攀登在圈子里获得很高赞誉。有人说它是世纪最佳攀登。但试问,有谁试图重复闪亮的墙去验证我们的描述到底是不是胡言乱语?再说宣称一首诗为世纪最佳诗歌有意义吗?你能选出谁是世纪最漂亮的女人吗?
这是一次艰难的攀登吗?对罗伯特与我,这当然是一次艰难的攀登。但你可以相信两个受到诅咒的可怜家伙的记忆吗?你能够相信丧失理智的困兽交出的报告吗?
死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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