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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业先生提及的人物不少也是我熟悉的。譬如胡适,我上的华侨学校英文用美国教科书,中文则用台湾的课本,胡适的《差不多先生传》和《不朽》是必读的。我到台湾时胡适已逝世数年,但他的名字仍常挂在人们的嘴边,仍不断地在报章上出现,犹如他仍活着一般。我就读的台湾师范大学有位哲学教授收了我做干女儿,是北大毕业的,以胡适的传人自居。洪业先生认识胡适,讲了不少胡适的趣事。我录他的回忆时,有一次踏着秋日阳光到他家去,满地枯叶,街道两旁光秃秃的大树枝桠无助地向天伸张,像一双双老人的手;走到他家门口见他便冲口问:“洪先生,您说死亡是怎么一回事呢?”他愣了一下,领我坐定,思索一会儿回答我说:“死亡,自然是身体的腐朽,但不管人是否有灵魂,一个人的影响都不会随他而消逝的,这就是一种不朽。”我很受感动,回头才醒悟到他引了胡适的《不朽》。——陈毓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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